第38節(第4/4 頁)
都不過繞樹腐螢,不足為奇。”
“狎妓風流? ”樓淮祀笑道,“衛兄,有此良師,夫復何求啊。”
衛放漲紅了臉:“老師不過這麼一說,我可不曾做過這等雅事。那些都知行首什麼的,又唸詩又寫賦又唱曲,酸嘰嘰、嘰嘰歪歪得狠,我從來沒生起過這等心思,豈有鬥蟲生死勝敗間的熱血沸騰?”
樓淮祀詐他:“你老師私下許去了煙花柳巷。”
衛放尊師一道馬馬虎虎,維護卻要維護幾分,道:“老師清雅,那些庸脂俗粉,哪裡配得上老師?她們不思慕老師就罷,還要拿纏頭供她們?”
姬冶默默聽了一會,插嘴問道:“你老師是誰?”
衛放胡謅道:“我老師隱士奇人,上通天文下知地理,飛九天攬星月,潛深淵擒鯤蛟,御劍飛行一日千里,縮地成寸腳跨天塹,練劍成丸吞吐間取梟惡首極,談笑之間電閃雷鳴……且貌若好女,溫潤如玉,翩若驚鴻,婉轉游龍。”
姬冶沉聲道:“你老師許你這樣胡說八道,就當得天下地上百年難出的不世奇人。”
衛放沒聽懂,問樓淮祀:“三皇子是何意?”
樓淮祀笑道:“言下之意:你這番話讓你老師知道,你老師能抽斷你十根戒尺。”
衛放瞪眼:“我這都是好話。”
姬冶略一皺眉:“你們侯府是不是碰上混吃騙喝的酒囊飯袋?”
衛放道:“絕無此事,我老師滿腹才華不說,生得還好看,舉止風流,不似一些酸儒窮措大。 ”
“哦,不知你老師何名何姓?”
樓淮祀還想著問俞子離討人情,生怕衛放露了他的行蹤,道:“若是名士大家,京中豈無風聲?八成是就是無名小卒。”
衛放也沒反駁,他老師的大名他毫無耳聞,想來也是藉藉無名,況且,能收他為學生,就跟路邊揀菜 似得,挑都不挑的,壓根不是什麼名師作派。話雖如此,面子還要顧及的,道:“師生如父子,子豈能直師之名,我只知我老師雅號季閒。”看姬冶的眼神滿是譏誚,強撐道,“三人行尚有我師呢,我老師再如何,也有教我學識處世。名聲什麼天邊浮雲。”
樓淮祀心裡暗笑:你再胡說八道下去,晚上你師祖就要地底爬上來找你品茗談心。
恰好一陣小風吹過,凍得衛放一個激靈,連打好幾個噴嚏,揉揉鼻子道:“樓兄,這陣風好生邪門,我們別是正月出門撞太歲,那可大為不美。”
樓淮祀笑嘻嘻道:“我看是你胡言亂語得罪了哪路神靈,要找你說個分明。”
衛攸坐在天真道:“阿兄,幾時有風?”
衛放摸摸倒立的汗毛,見前處開闊,地平樹稀,滿目的蕭蕭裡竟生著幾株野茶梅,凌寒自開,滿枝簇簇紅花,份外奪目。衛放騎馬騎得渾身痠痛,說什麼也不肯再往前走,一口咬定此處好,遠有樹,近有花,在這埋鍋造灶野炊,再美不過。
樓淮祀與姬冶都是可有可無的,他們一個衝著人,另一個是純粹閒得發慌,都不是賞景之人,依言止步勒馬。衛繁解九連環解得頭髮昏,眼發黑,馬車一停,結結實實長出一口氣,籠中鳥似得就要飛撲出去,被綠萼眼疾手快拉住,強扣上了帷帽。
衛繁皺皺鼻子,道:“郊野又沒什麼人?戴這幹嘛?”
“挨著官道呢。”綠萼頂嘴道,“行商走販啊,南來北去的行道人,還有賣柴的賣水的……哪裡沒有生人。小娘子又不喜老實呆在屏帳後,戴著帷帽也自在。樓小郎君帶了好幾個紙鳶呢,小娘子難道喜愛躲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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