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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佯裝著想要起身行禮,卻只將束縛著我右手的鐵銬拽得哐當作響。
一瞬怔愣後,恐懼、委屈、苦澀的情緒浮於面上,我假裝難以置信,小心翼翼地向阿提卡斯詢問:「請問,我現在是被認定成殺害勞萊伯爵的兇手了嗎?」
阿提卡斯輕嘆一聲。
他斟酌了一下語言,後微微搖了搖頭,以寬慰的語氣道:「只是嫌疑人。」
雖早有預料,我仍將他的話演繹成猶如有鐵錘重重落在身上的樣子。
我沒有衝去抱住他的衣擺、惹起他的反感,只悄然彎下了背脊,雙腿弓起,兩手抱膝,像極了明明失去了安全感卻故作堅強。
當餘光瞥見阿提卡斯於心不忍的模樣時,我不禁在心底慨嘆——噢,我是多麼虛偽的女人。
我繼續用最真誠的眼神演繹最虛偽的戲。
「向至高無上的神起誓,我是無辜的。請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絕非殺害勞萊伯爵的兇手!」
人確實不是我殺的,但老實說,我還真的挺想要殺死他的,並且也是如此策劃了,只不過沒有給我施展抱負的機會。
「每當回想起那一幕,我都害怕極了!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勞萊伯爵自殺的樣子,忍不住要哭出來。」
這是喜極而泣。
畢竟雖有波折,可勞萊伯爵回歸死神的懷抱,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咬了咬毫無血色的下唇,我顫抖著,形如絕望中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好似寒冬裡捧著最後一顆火苗。
「帝國的光輝啊,您一定不會對無依無靠的我見死不救的,對嗎?」
阿提卡斯的反應坐實了我的想法。
——不是好像,他是真的、真的很好騙。
他看上去似乎對我的謊言深信不疑,一副誓與我共進退的姿態,還立刻真誠而嚴肅地向我承諾定不會讓無辜之人蒙受冤屈。
如果說下一秒他便衝到審判庭上、向所有人宣告我的無罪,我也不是太難以置信。
糟糕!
我居然對他產生了一點負罪感。
不過,我牽著阿提卡斯鼻子走的畫面得告一段落了。
敲門聲後,門外有阿提卡斯的侍從垂首向他稟報。
「殿下,負責案件的調查官已經到了。他想向伯爵夫人詢問有關案件的細節。」
來了!
我在心中暗道。
阿提卡斯沒有立刻應下。
他遲疑地看看門邊,又瞧了瞧我,接著非常紳士地、以醫者的角度徵詢我的意見。
「伯爵夫人,我知道這對你很艱難。但,你現在……可以接受調查官簡單的兩句詢問嗎?」
不可以。
我拒絕。
我心裡回絕得乾淨利落,嘴上可不能這麼說。
聽見阿提卡斯的話後,我只如受驚的雛鳥渾身一顫,隨後哽咽著、聲氣不接地向阿提卡斯哀求:「我真的不想再回憶……昨夜……那麼可怕的事情了。殿下,善良公正如您,一定會幫助我的,對嗎?」
我給阿提卡斯送上了一頂高帽子戴上。
我的十指相扣,作祈禱狀。
為的,便是讓阿提卡斯瞧見我手腕被鐵鎖勒出的紅痕,讓他心軟,答應我的請求。
我還不能和案件的調查官對上。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倉促地打一場無謀之戰,對我是極為不利的。
也許是我的苦肉計奏效了。
阿提卡斯果真沒有逼迫我面見調查官,他點了點頭,便向侍從囑咐該如何婉拒調查官的要求。
我鬆下了一口氣。
不過,這口氣才剛吐出一半,我的心便又提了起來。
病房的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