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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玠拿出專門給徐連準備的筆墨紙硯,攤開在書桌上。
「你先寫一句話給我看看。」
徐連提筆,不知道寫什麼,可看見顧玠,腦子裡突然就蹦出來一句話,隨即揮毫。
轉眼之間,一行字就出現在了紙上,乃——陌生人如玉。
「筆勁稍退,筆鋒也過分尖銳了些。」不知道是不是跟徐連剛從戰場下來有關,顧玠握住徐連的手,又在下面把這句話慢慢寫了一遍。
他最初教對方的時候就是如此,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妥。顧玠將每個字拆分詳解,說給徐連聽。
一句一句落在徐連耳中,又一聲一聲落在他心裡。
最後是一點,手勁稍重。
「明白了嗎?」他側著臉問徐連,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明白了。」
「我無事的時候寫過幾張字,你就先按照上面的來練習,等手感回來以後,接著之前斷掉的句子再寫。」
顧玠正將徐連手放開,誰知對方又往他身邊站過來了點。這樣一看,就好像人是躲在他懷裡般。
轉眼間,對方就又寫出了一個字。顧玠還來不及退開,徐連就已經仰了頭看他。
「是這樣嗎?」
於是顧玠也就隨了他去看那個字,形神都比一開始更凝聚些了。
他點點頭,說一聲「是」,徐連就拉了他的衣服,「元瓊,你就坐在這裡陪我吧,好不好?」
徐連比他小,但在他面前一直都是照顧他的那一方,偶爾這種樣子,才會叫人想到他也不過只有十七歲。
顧玠又看到他眼邊的面具,不知道對方在戰場上究竟受了多少苦。
「好,你練字,我給你磨墨。」
徐連立刻歡天喜地,將硯臺放到了他這邊,又把椅子搬好,還找了個軟墊墊在上面。
等顧玠坐好後,他又站到了他的右膝蓋前方,只要稍微側過身,就能看到身後的人。
這樣的位置有些奇怪,但時間久了以後,也就適應了。
並且顧玠覺得,這樣也挺方便的,能第一時間看到徐連練出來的字。
重複一樣工作是有些累人的,可徐連一直精神奕奕。
顧玠漸漸從他寫的字看到了他的人,小將軍穿了件深青色的短打,利索又清爽,頭上的髮帶也是同色系的,馬尾似乎比之前長長了一點。繫了一根腰帶,平時沒有注意,現在看時,才發現徐連的腰其實很細。
他沒有特別念頭地將人這麼打量著,思緒漫漫,可習武之人對他人的目光尤其敏銳,早就在顧玠看過來的時候,徐連就已經發現了。
於是渾身越來越僵硬,連握著筆的手好像都打不了轉了。
等顧玠將目光從徐連身上收回來,就看到他好好的字裡面,夾雜了許多支支愣愣的筆劃。
「這裡怎麼了?」
徐連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字,垂著眼皮,有點心虛地道:「手好像抽筋了。」
「抽筋?我看看。」
說著,顧玠就捉了徐連的手,另一隻手攤開對方的掌心看了看。他手上的繭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厚。
久病成醫,顧玠從小到大接觸過不少大夫,曾經就跟著他們學習了點簡單的病理。
「覺得哪裡疼?」
「好像是這裡。」
徐連說的是手掌上靠近指根的部位。
顧玠給他按了按,從左往右,很有規律的。
他的手就像是一片羽毛,輕輕地拂過山崗,又輕輕地拂過河流。
徐連有些後悔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