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1/2 頁)
第十五章 望京仙子
婁簡回頭打量了一眼常娘:「夏司馬還有空在這裡打趣我呢?當務之急是替殿下尋個住處,再將他的侍衛尋來,護送殿下回宮。」
夏驚秋並不意外婁簡能猜到常孃的身份。
「殿下?」許一旬眼神迷茫地看向婁簡,「哪裡來的殿下?」
「同州江河縣仵作婁簡,見過長平公主。」婁簡左手覆在右手上,朝著「常娘」作揖行禮。
「婁先生救我於水火,不必客氣。」
夏驚秋示意裡裡外外的獄卒退下:「今日之事誰敢說出去,舌頭便不必留了。」
「長平公主,盛詩晚?」許一旬忽然想起了這個名字。
「你這毛小子。」夏驚秋隨手抓起一本冊子捶在許一旬腦袋上,「公主名諱,怎敢胡唚?」
「無妨,郎君瞧上去不是我大烈子民,不必守我大烈禮節。」盛詩晚微微頷首道。
「那就不妨礙幾位敘舊了。婁某家中還有一隻小狸奴要餵養。」婁簡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拍了拍許一旬的肩膀道,「走了。」二人腳底像是抹了油,跑得飛快。
婁簡在岑州城雲安義學做了一名教書先生。每月三錢銀子,上工日包吃包住,養活自己與二五綽綽有餘。書院院教給她找了個住處,就在書院後頭一處倉庫改的小院。
院中栽了一刻銀杏樹,眼下正是好顏色。金黃的葉片被風捲起,像是繁星落進了人間。閒來無事的時候,婁簡會買些便宜的綠蟻酒,隔水用小火tຊ滿焙,等到酒瓶四周咕嘟咕嘟冒起細碎的小泡,這酒便算是煨好了。
「阿簡,你瞧什麼呢?」許一旬端著兩盤子下酒菜走到食案前。
「話本子。」
「你還愛看話本子。真是瞧不出。」許一旬將手上的水漬擦在圍裙上,「收拾一下,吃飯了。」
「等等,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婁簡起身,繞著許一旬打量了一圈,「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們鶴拓人有一絕活,能和鳥說話。」許一旬指向天空,「一路上,鳥說的。」
「你這死孩子,什麼時候學會胡扯了?」
「沒胡扯。」許一旬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發出了一陣節奏分明的鳥叫聲,隨後院子上空盤旋來了幾隻灰色的鷓鴣,「他們說,二五可會捕野貨了,這些日子,他們的同伴沒少折在你這院子裡。」
這些鳥說的沒錯,婁簡將將相信:「早知道查林思思案的時候,問問鳥就知道了,還那麼大費周章做甚。」
「那可不行,也不是每隻中原鳥說話,我都能聽明白。」
「鳥語,還有口音?」婁簡嘴角裂到了耳根。
「那是自然,天大地大,人所知道的事物不過萬分之一。我們鶴拓人信奉天地,像這樣的趣事還有許多,有機會我帶你去鶴拓看雪山看草原,看白雲成羽,看疾風壓勁草,聽烈怒吼撕破天地,聽阿婆講鶴拓的故事,如何?」
聽著許一旬的話,婁簡有些失神。腦海中出現了一副遼闊的景色,她斂起眼中的嚮往:「有機會……我一定去。」
二人正說得起勁,竹門被人叩響。
開門後,金寶站在前頭,夏驚秋穿著便服站在其後,暗紋玄色的圓領袍在日頭下泛著晃動的金色。
不遠處是一輛馬車。簾幔掀起一角,車內坐著兩名頭帶白紗帷帽的女子。
「金寶,你先去車那邊。」金寶得令跑到車駕旁,他上前小聲道,「我住府衙,那裡人多眼雜,安置兩位娘子著實不方便。我不敢讓她們住店,向阿吉打聽才尋到這。」
「行。」婁簡大致知道夏驚秋的來意,「老規矩,住宿十兩,吃飯十兩,日結,謝謝。」
夏驚秋無奈地嘆了口氣,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