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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玄英看到她,竟是一怔,似乎沒想到他要面對的人是她。
曲紅綃從上至下地打量了他一通,直接問:「她呢?」
景玄英沉默半晌,道:「她說她遭歹人的追殺,原來那人是你……」
曲紅綃冷誚地笑了一聲:「你瞧我與她的長相相似,我上天山不久,她就逃下來,你不知道?你再說一次你不知道?」
景玄英蒼白的臉色就更顯得蒼白,他的薄唇緊緊地抿著,似乎是一句話也說不出,握刀的手也攥得緊緊的。
那雪亮的刀光,似乎已照在了曲紅綃的臉上,令她明艷如桃李般的臉上顯現出一絲冷酷來,又令她顯得是如此這般的難以對付。
難以對付。
不錯,這就是景玄英看到曲紅綃的第一眼時的第一個想法。
她高挑、美麗、唇角噙笑,那天她穿了一件藍色的衣裳,上頭用捻金線繡出了一片片的孔雀紋樣,被江風一吹,寶光閃閃、大袖飄飄,分外耀眼。
這個女人無論出現在哪裡,都會在第一時間、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擠滿所有人的視線。
姑娘們大都不是這樣的。
景玄英年少時家中有錢,豢養了不少女婢,女婢們總是一副畏畏縮縮、含胸駝背的模樣,而那些大家閨秀,姿態端正,如含蓄盛開的水仙花,絕沒有半分攻擊性的。
曲紅綃這樣的女人……她的美麗是具有攻擊性的。男人們本來不應該去喜歡這樣的女人,可她只要一個眼神,他們就都得一面恨她的張揚、一面又追在她身後跑!
景玄英也是個男人,他雖然只是個少年,心智還未曾完全成熟,但他的身體卻已經完全成熟了。
他的渴求、他的目光、他的身體在告訴他,他想得到誰。
但她像是在逗弄一隻小狗一樣的逗弄他。
她的態度是如此地輕慢、她的笑容大概帶著幾分真意,然而他在看到傅顯、在看到那個叫傅顯的男人時,才明白他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她身邊只要傅顯那樣的男人,沉默、堅忍、強大……而他很弱。
她在傅顯懷裡的時候,紅唇中吐出虛弱而帶著痛苦的聲音、千般嬌痴、萬般委屈,她的眼中都是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可以根據隨著自己的心意,想對她怎麼樣就對她怎麼樣。
他不行。
她叫他孩子。
景玄英恨得發狂,這也許並不是因為他愛曲紅綃愛得發狂,而是因為他從沒有像現在一樣的屈辱,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如此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弱小!
所以,他不自覺地就在想:倘若她身受重傷,身邊只有他可以救她的話,那麼她的眼睛裡是不是就只會有他一個人了?
情人的眼波,本就是這世界上最令人迷醉的東西之一。
然後,景玄英就遇到了冷玉微。
她面如冷玉、血色不豐,唇角有殷紅鮮血流下,不斷地咳嗽著,她如此消瘦、如此脆弱,看到他的那一刻,雙眼中充滿了驚慌失措。
而且……她和她長得真像啊……
景玄英呆住了。
這個病弱的女人悽然看了他一眼,忽然嘔出一口血來,他心下一驚,立刻扶住了她,將她擁入了自己火熱的懷抱中。
她身上很冷,而他身體康健,源源不斷地散發著熱氣。
她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衣襟,像是抓住了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悽然地、惶恐地懇求道:「救救我、救救我…………」
理智告訴景玄英,他不應該沉淪在這樣的感覺之中,但事實是,他在享受,這女人的脆弱與美麗如那種致命的毒|藥一樣,正在勾引著他往地獄裡沉下去,他還想要繼續、他還想要繼續地去享受這種感覺……
鬼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