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第1/2 頁)
傅顯無可無不可、淡淡應了一聲。
平江城乃是著名的「水陸雙棋盤」格局,道路旁流水潺潺,春光暗下去之後,流水與小橋被籠在了微寒水汽之中,夕陽餘暉在映粼粼水面之上,宛若融化的金泥。
這般美景之中,曲紅綃卻忽然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身形肩若削成、身姿如柳,個頭算不得很高,頭上梳著尖尖的雙螺髻,正是那以織作為生的少女雁荷風。
只是她坐在水邊,肩膀微顫,低低地哭泣著。
這少女個性活潑,熱情大方,家庭富足,本不該有什麼傷心事的。
晚風送來她的低泣聲,哭得人心都要碎了。
曲紅綃忍不住道:「雁姑娘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曲紅綃與傅顯都是修士,呼吸動作輕不可聞,雁荷風正全心全意地傷心著,哪裡能意識到有人靠近?曲紅綃驟一發聲,她竟嚇得一個激靈,身子一歪,向水中墜去!
曲紅綃身形驟動,轉瞬之間,就抓住了她後脖頸的衣襟,將她拎了回來,皺眉道:「此處危險,你就算傷心,也不該坐在這樣靠近水邊的地方。」
雁荷風杏眼圓睜,呆呆地看著她。
曲紅綃嘆道:「白天還好端端的,怎麼忽然這樣傷心?」
雁荷風神色仍然怔怔。
曲紅綃這樣的人精,一瞧她的神色,瞬間就明白了,挑眉道:「……為了男人?」
不說還好,一說這話,雁荷風的眼淚又忍不住湧了出來,低低地哭泣起來。
傅顯倚著橋墩,雙手抱劍,閉目養神,連看都沒看雁荷風一眼,全然沒有一點要理會她的意思。
他本就是個鐵石心腸的男人,與他沒有關係的人,是死是活,他都全然不在意的。
曲紅綃卻深深地嘆了口氣。
她拍了拍雁荷風的肩膀,叫她坐在不遠處的石凳之上,自己倚靠在另一面的橋欄上。
她在等,等雁荷風開口。
半晌,雁荷風道:「……他、他近來變了許多。」
曲紅綃:「嗯哼。」
雁荷風一眨眼,又是一串淚珠落下。
「他是虎丘山上的仙長,風流倜儻,原本與我便配不上他,只是我從未見過那樣英俊的人,他高傲得像只仙鶴,卻又那樣溫柔多情,那日他在夜晚踏月而來,推開了我小樓上的窗戶,於是我就……我就……」
「可是近來,我已越來越少能見到他了,今日下午,我悄悄上了虎丘山,卻只聽雍翠萬壽園的弟子冷言冷語,原來……他多年前心儀的那位仙子已回來了,他的心已一心撲在了那人身上,又怎會多看我一眼?」
曲紅綃眯了眯眼。
她的神色有些冷漠,懨懨地道:「他們在嫖你,你也未嘗不能去嫖他們,男人其實也就是那樣一回事,十個有八個的良心都被狗吃了,為了這樣的人傷心,實不值得。」
能修仙的世界,規則自然與傳統的古代社會有所不同。
傳統古代社會女性地位低下,是因她們被規則束縛為了男性的附屬之物,根本沒有獨立生活的資格。然則在此處,地位的高低與靈根、仙緣的多少直接掛鉤,女子的天賦並不比男子差。
比如這一路走來,曲紅綃就見過一個土系靈根的女散修,因其對糧種改進有著相當深厚的研究,在當地地位極高。
況且,由於靈藥的普及,女子懷孕與否,全然可以自己決定,這也就導致了女子與情人幽會的風險大大降低。
當然,由於這世間千年一個靈力迴圈,在天地靈氣衰落至近乎枯竭之時,生產力下降、傳統勢力會再次抬頭,桎梏與枷鎖便會越來越嚴重,況且無論如何,沒有靈根的人佔了世間的絕大多數,因此這男尊女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