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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顯怎能說不答應?
他黑漆漆的眼睛凝注著她,胸膛忽又起伏了幾下,半晌,才啞聲道:「好,我會好好收著。」
笑容立刻就爬上了曲紅綃的面龐。
她的心情顯然又好了起來,伸出自己沒被禁錮住的那隻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扣在傅顯腕上的銀鐲,只聽「嗒咔」一聲,那銀鐲上的搭扣已把他的手腕鎖住。
傅顯忍不住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
——他好似並不是被扣了個銀鐲,而是被一條極其殘酷的鎖鏈給牢牢鎖住了。
第19章
來到平江這種富貴風流的紅塵之地,又換齊了一整套的頭面,窩在客棧裡等著身上長草,實屬浪費。
春光正好,本就該踏盡落花,笑入酒肆。
但傅顯顯然對此無甚興趣,他洗過了澡,髮絲還有些濕潤時,就高高地束起了頭髮,雙手抱劍,在屋中打坐,看樣子是能在屋裡坐到地老天荒。
曲紅綃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她勾著傅顯腕上的銀鐲子,就要把他勾起來。
傅顯佁然不動,半闔著眼,只淡淡道:「你自己出去玩兒吧,我在這裡等你。」
曲紅綃似笑非笑、不懷好意地道:「你把我打扮得這樣漂亮,放我一個人出去,你就不擔心?」
傅顯:「?」
擔心?擔心什麼?
她鞭法出眾,又是用毒大家,誰一不小心碰到了她這個艷麗毒娘子,還是先考慮考慮自己會不會莫名其妙地暴斃吧!
他顯然沒明白曲紅綃話中的深意。
傅顯是個情商正常的人,也願意在曲紅綃身上運用他的情商,但他畢竟是個沒經歷過女人的男人,對這些男女間的短兵相接不甚清楚。
曲紅綃坐在他身邊,一根手指拉著他腕上的鐲子晃來晃去,傅顯也就隨著她鬧、由著她晃,既沒有抗拒、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神情,乖順非常。
美人咬著唇斜睇了他一眼,露出尖尖的小虎牙:「你就不擔心我出去被壞男人給騙慘了,回來找你哭個不停?」
傅顯驟然睜眼,冷冷地瞪著她。
她絲毫不怕,紅唇之中仍露出了一點尖利虎牙,眼神睇眄流光,肆無忌憚地散發著她那種令蓬蓽亦可生輝的風情。
半晌,她噗嗤一聲笑了,伸手捏了捏傅顯的手指,傅顯抿著唇一言不發,甚至還頗為不配合地縮了縮手,根本不願意被她碰上一碰了。
曲紅綃嘆了口氣,道:「我說錯啦,我就算出去被旁的壞男人騙得晚上不回來了,也絕不告訴你,也不在你跟前哭,好不好?」
傅顯:「…………」
傅顯啞聲道:「你要去哪裡玩兒?」
她笑得更開心了。
傅顯敗下陣來,最終還是和她一起上街去了。
平江乃是魚米之鄉,水產之豐,烹飪之珍,聞名天下,所謂「酒如清露鮓如花」1,說的正是此處。
如今時值四月,細雨霏霏,春景動人,街上遊人不緊不慢,撐開各色各花的油紙傘,在這白牆黛瓦之間,竟似是開出百朵油紙做的鮮花,有地方管撐傘叫「撐花兒」,唯有見了此景,才方知其中奇趣。
曲紅綃新綰的髮髻,自然不想被雨水打濕,買了把傘撐上。
傅顯卻不撐傘,雙手抱劍,跟在曲紅綃後頭走,細雨將他的發梢打得更濕,他卻渾然不在意。
忽有人叫喊道:「呀!傅大爺,還有曲姐姐!」
曲紅綃一回頭,就瞧見了那杏眼桃腮的織作少女雁荷風。
這少女也是個能人,對著傅顯這張萬年不變的死人臉,也能熱情似火地打招呼,她笑嘻嘻地過來,手上打了個轉兒,頭頂撐得油紙傘就轉了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