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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點猶豫都無,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性命。他不想死在那裡,因此才豁出性命,做困獸之鬥。
但現在,他願意去死。
哲學家加繆有句名言: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自殺。判斷人生值不值得活,等於回答哲學的根本問題。1
反過來說,一個不想死的人願意為什麼東西去死,就說明那件東西在他心中遠比生命更重要。
對於傅顯來說,這件事叫:恩情。
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
欠人性命,自當以命相抵!
這是一種古樸而野蠻的浪漫,信這一套的人固然古怪至極,但總比為了自己的女人、強挖掉無辜之人金丹的人要好得多;也比那種被救之後反而要盤算著殺死救命恩人的人要好得多。
曲紅綃久久地凝注著他,忽然低鬟一笑,語氣輕柔了許多:「我既然救了你,又做什麼要你的性命?」
傅顯緩緩地睜開了雙目,啞聲道:「你想要什麼?」
作者有話說:
1:《西西弗斯神話》 阿爾貝·加繆
第5章
想要什麼?
那當然是想要你啊!
然而這種話卻是不能說的。
曲紅綃的唇角就慢慢地勾了起來,她伸了個懶腰,一隻手託著腮,似笑非笑道:「你喜不喜歡看話本子?」
傅顯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曲紅綃搖頭晃腦、振振有詞:「凡英雄救了美人,那美人一般會說『奴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你不曉得麼?」
傅顯一頓,目光頓時凝注在她的面上,冷得似乎能刺透骨骼。
曲紅綃卻好似覺得自己說了一句非常有趣、非常幽默的話。
她被自己逗樂了,叉著腰斜睇著他,一種嫵媚的風情便不受控制的從她的眼角流出,如情絲一般,糾纏著她目力範圍之內的所有人。
傅顯脖頸側的青筋忽然一根一根的暴起,手指也忍不住痙攣了一下,他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緊緊地抿著薄唇。
傅顯並非善茬,也並非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
在踏上沅水畔之前,他在魔界大光明境中已不知殺了不知多少不服他的羅剎地煞。只是大光明境與外界隔絕,不通訊息,故而在此地,他還是個無名之人。
大光明境那些被他打服的妖物魔修,自然會為了討好他,給他送來些低眉順眼的美人,傅顯並非聲色犬馬之人,對睡女人也沒有任何興趣,他寧願睡稻草垛,也不願爬上那些床榻。
但他的眼睛的確見過許多漂亮的女人。
……沒一個像她這樣的。
這美人凝注著他,目光與語氣卻都讓他的脊背升騰起一股奇異的、倒錯的感覺。這感覺陌生得很,令傅顯的脊背忍不住收緊,刀口又一次開裂。
半晌,他張了張嘴,萬分冷淡地道:「……我不是美人。」
曲紅綃:「…………」
曲紅綃:「噗哈哈哈哈哈!」
曲紅綃性子極野,因著自己身上中的這毒,她的眼睛總是不自覺地往這冷心冷情的男人身上瞟,偏偏這人一副冷淡不解風情地樣子……她一肚子壞水,早就想伸出爪爪撩撥他一下了,卻沒想到這人的反應居然出乎意料的……一板一眼。
曲紅綃笑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傅顯聽見她笑,卻仍是佁然不動,靠坐在角落裡,他聽著這人笑得都快打嗝了,不動聲色地瞥了她一眼,薄唇緊緊地閉上,看來是一句話都不打算再說了。
外面雨勢轉小,淅淅瀝瀝地響個不停。
傅顯精神不濟,就那麼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到達金丹境界的修士,都有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