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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碼,曲紅綃是絕不會懷疑的。
她剛剛格外得激動,於是現在就只覺得格外疲憊, 她的眼睛哭得和桃兒一樣腫,還要傅顯去找冰玉給她敷眼睛。
他垂下頭來,一縷頭髮就落在了她的脖頸側, 曲紅綃半闔著眼,看見傅顯薄薄的嘴唇與冷硬的下頜線。
他看上去還是很冷漠、很鐵石心腸。
平日裡他做事當然也是極其殘忍的,他殺冷玉微來給她取樂, 還要在這消遣中再去消遣、享受另一種快活,這當然也說明瞭他險惡的作風。
……除了險惡二字, 還真不知道要怎樣的去形容他。
但曲紅綃自己也是個很險惡的人。
她的阿顯挾持著她,強行帶她來到這地方, 他把她控制在牆角, 不許她挪開半步, 這恍惚之間讓曲紅綃產生了一種錯覺,她感覺自己是被囚禁在這裡的,她被囚禁在黑暗的巖漿與硝石之中,目不能視,唯有感官……感官是真實的。
她本就因為餘毒而面色緋紅,焦躁不已,感官被無限的放大,她甚至覺得衣料在面板上摩擦是疼痛的,鐲子叮叮噹噹地響著,像是一種沉重的鐐銬在顯示自己的存在感,她發著抖,眼角通紅,呼吸著阿顯身上那種氣息。
阿顯的心眼很壞的。
他先開始很煩冷玉微會出口罵人,打擾他們的興致,於是封了她的口,到了後來,他又抽空揮了一下手,解開了那個訣,那時候冷玉微也早已因為快被放幹血而沒力氣說話了,唯有變得越來越微弱的呼吸,還有那些喃喃的詛咒之聲,隻言片語地進了曲紅綃的耳朵,為她助興。
阿顯喘著說:「你高興麼?」
但曲紅綃也不說話,她只是長長地「嗯」了一聲,尾音轉了好幾個愉悅的調子。阿顯最受不了這個,於是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手上的力道卻還控制得很好,一點兒都沒真的傷到她,但那種倒錯的、奇異的被控制感,還是讓曲紅綃的眼角紅得更加厲害。
然後呢?後來發生了什麼呢?
後來她忽然像是醒過來了一樣,她用力地抱緊阿顯……她太久太久都沒有見過他了,她想他想得要命。
倘若見不到,她還兀自能壓抑這種思念,但她見到了之後,忽然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緊緊地抱著他,又哭又罵起來……她還罵他是不是沒吃飯,然後阿顯忽然就陰森森地笑起來,譏誚地問,你是不是沒捱夠?
曲紅綃就把什麼軟腳蝦、軟骨頭、沒吃飯全都亂七八糟地罵出去,她罵這些的時候根本連一點氣勢都沒有,可憐又痛苦、痙攣又抽痛,可她偏偏就要這樣去激他,激到最後,眼睛都給自己哭壞了。
所以傅顯此刻才用一隻手摟她入懷,另一隻手幫她敷眼睛啊。
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這世上最心狠的男人都拿她沒法子的,她只要鬧上一通,他的心就憐惜她憐惜得要死,滿心都在盤算怎麼把她長長久久地禁錮在自己身邊,哪裡還生的出半分要報復、要殺死她的念頭呢?
他只恨自己不爭氣。
但既然已經不爭氣了……那也實在沒有法子。
見面之前,他的心裡早已翻滾了無數聲質問,可那些怨毒而帶著血氣的質問,在看到她的那一個瞬間,如春雪般的消融,無聲無息,只剩下一灘柔軟的水。
他甚至已經打算什麼都不過問了,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口不會好、永遠都不會好,但他已經打算藏起來,只要藏起來,他就能假裝這些事從沒發生過。
只要她留下,只要她留在他身邊。
傅顯一直知道自己愛她,他的愛狂熱得要命,又偏執得要命,他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從前不、現在也不。
他唯獨在意曲紅綃的看法。
所以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