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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去年的此時,沒什麼好回憶的,甚至不如現在好。
鬱知年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恍恍惚惚地想,至少現在他已成功將放棄信託說出了口,不必那麼如坐針氈,滿心愧疚,吃一口飯都做一次懺悔。
餐廳中堪稱寂靜,幾乎唯有餐具碰到瓷盤的聲音。
鬱知年剛睡醒,食慾不佳,吃了幾口,放下了筷子,想上樓再睡,忽聽楊恪冷冷地說:「怎麼,半年不吃吃不慣了?」
鬱知年怔怔抬起頭,看了楊恪一眼,楊恪不知怎麼,也愣了一下。
楊恪還是穿下午的衣服,不過外套脫了,領帶也解了,襯衫釦子解開了一顆。他長得很英俊,個子高,體格也好,鬱知年覺得他沒有缺點。
不過按照高中同學朱培嘉的話說,楊恪的氣質和眼神實在冷淡,說話十分不近人情,使人不敢靠近,也生不出親近的感情。
鬱知年自己喜歡楊恪,看楊恪時,和別人看到的可能不一樣,無法公正評價這種形容。
但以楊恪的情感經歷來看,培嘉說的話大抵是正確的。
兩人對視了幾秒鐘,楊恪移開了目光,聲音放低了一些,對鬱知年說:「為什麼吃得這麼少。」
他的語氣還是生硬,不過鬱知年很累,也不是很在意,只是對楊恪解釋:「我胃口不太好,已經吃飽了。」又告訴楊恪說:「我上樓繼續睡了。」
「怎麼又睡。」楊恪微微皺起眉頭,看著他,彷彿對他很不滿。
「我飛機上沒睡,」鬱知年頓了頓,又說,「睡不著。」
「為什麼?」
「……」鬱知年不太願意回答,因為不想楊恪又覺得他在裝可憐,但是楊恪看著他,好像非要等到一個他十幾個小時不睡覺的理由,便只好模糊地說,「回來要做的事太多,有點焦慮。」
落地後,他要來楊恪家搬東西,帶著去租住的房子,要整理搬出來的物品,要去學校,要開會,要回復李律師,還要接著寫論文。
等房子到期,得找人清理公寓,然後再搬一次。
一想到這些事,鬱知年就好像喪失了入睡的能力,變得清醒萬分,只想找些事情做來轉移注意力,掩蓋情緒。
他說完後,楊恪沒再接話,也沒接著吃東西。鬱知年看不懂他是在生氣還是在想事情。期間楊恪手機震了好幾次,似是一直有來電進來,都被他結束通話了。
等了片刻,鬱知年感覺楊恪應該不打算再聊天了,剛要起來上樓,楊恪又突然開口,問:「你找新男朋友了嗎?」
鬱知年呆住了,看著楊恪,過了一會兒,才有些尷尬和莫名其妙地否認:「沒有。」
「哦,」楊恪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你和人私奔了。」
鬱知年不知說什麼好,又沉默片刻,才說:「我能和誰私奔。」說完他覺得難堪,對楊恪重複了一遍「我上樓了」,而後便離開了餐廳。楊恪沒再留他。
楊恪說的話奇怪極了,鬱知年的第二覺睡得不踏實。
「私奔」這個詞在他腦海里反覆地出現,半夢半醒幾小時後,終於稍微精神了一些,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想起來去書房拿本書看,等到一點鐘左右再睡,調一調時差。
鬱知年走出房間,沿著昏暗的走廊,走到書房門口。房門關著,鬱知年習慣性地直接開啟,卻見房裡燈光如晝,楊恪坐在書桌裡面,帶著耳機打電話,手裡還拿著一份檔案。
看見對方,兩人都愣了愣。
楊恪不知是怕他聽見商業機密還是怎麼,迅速地結束通話了電話,摘下耳機,問他:「睡醒了?」
「嗯,想來拿本書,」鬱知年站在門口點點頭,「打擾你嗎?」
楊恪倒沒露出不耐煩的表情,簡單地說:「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