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第2/6 頁)
正值大家暫時休息的空檔,張說之後竇懷貞、程千里二人也跟著出來走動了,倆人陪站在屋簷下言行舉止之間能體現出老練的恭敬和隨和。他們一個是外戚,一個是老早就投靠太平公主,在她面前什麼也敢說的竇懷貞,能在上位者面前阿諛奉承得寵那也是能耐。唯獨張說什麼也不是,而且當初政變之前還站錯了位,曾跪在宮門口哀求勝利者的寬恕……但又怎麼樣?旁邊倆老小子還不是要對我恭敬。
“杜暹取營州是一大功,可後來乾的事確讓朝裡挺失望的。”張說一副傷春悲切的表情嘆了一口氣。
程千里若有所思地說道:“杜暹是挺有分寸的一個人,但他本身帶兵出身,恐怕是受了部將的慫恿才至如此。特別是明光軍的將領,身為北衙禁軍之列,今後除了皇帝御駕親征恐怕鮮有再出關立戰功的機會,此時還駐紮在邊境定然是靜不住的。”
張說道:“兵權在杜暹手裡,他不同意,部將們還能自己去挑起戰端不成?”
相比張說的軍事閱歷主要在兵部做官,親自帶兵的時候少;程千里以前可是同樣在西域、河隴帶兵打仗的,他就很體諒杜暹:“杜暹掌三鎮兵權,營州不穩,責任重大。若不能服將士的心,如何能維持局面?兵權是一回事,但不能全靠那玩意。”
張說聽罷心下有些不快,剛才他提起這件事的初衷可不是聽這些理由,於是拉長了馬臉,擼|了一把大鬍子一言不發。張說對程千里很不感冒,一開始他做兵部尚書的時候怕程千里功勞太大壓在了自己頭上,就因此產生了一些勾心鬥角的事兒;上次政事堂和內閣鬥,又因為程千里臨陣退縮把機會白白給了身為內閣閣臣的杜暹。總之張說覺得此人難以駕馭。
再說內閣那幾號人,其中有個王昌齡才二十出頭,張九齡杜暹一個有點名氣一個有點軍功,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之輩,蘇晉那瘸子有擁立之功僅此而已!這幫人作為薛崇訓的嫡系沾光升官加爵也沒什麼不公道的,但是薛崇訓的策略明顯是想用內閣架空元老們的一部分權力,會發展到哪一步還未可知。張說心裡一個聲音是,老子在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一步步走上來,難道以後還要對幾個後輩點頭哈腰?!
竇懷貞見狀,笑了笑說道:“此事何難之有?杜暹只顧武將們立功,不顧國策胡幹,朝裡幾個人滿意的?他無非是仗著今上替他撐著,不然早被換下來了。這幾天今上不是離宮讓太后(太平公主)決定大事嗎……”
張說一面聽一面琢磨:正好竇懷貞挺能討太平公主歡心,如果能慫恿竇懷貞在她面前曉之厲害,確是個好辦法。當然“曉之厲害”的話張說自己是不想去說的,杜暹還倒不了臺,等他回來不得說咱們“讒言”?而竇懷貞不同,什麼讒言不讒言他根本沒那概念,要是他能去最好不過。
但竇懷貞是那種裝聰明的人,你笑嘻嘻叫他去幹什麼,他得一副什麼都明白的樣子以為你要害他,非不去!所以張說左顧而言他,激一激再說:“杜暹一個閣臣,今上讓他去帶兵不過是臨時的差事,他非得顧著部將的軍功和自己的威望,要軍中的威望幹什麼?”
程千里忙道:“還不至於這樣,咱們如此這般議論他,恐叫人多心。”
張說沒好氣地說:“反正咱們政事堂的人以後都對內閣唯命是從行了。我下午就進宮去見太后,將這事兒說說,咱們大晉朝是不是要不顧後果四處挑起戰端一個勁對外用兵。太后是明白人,定能明白老臣的一番公心。”
竇懷貞摸了摸鬍子,心說:這可是向太平公主表忠心的好機會,張說這老小子真會左右逢源兩頭討好,他平日還好意思說我善於奉承?
竇懷貞想罷忙勸說道:“中書令消消氣,您這樣說反倒說得太嚴重了。這種事只需要在太后面前旁敲側擊稍微進言,自然就有結果。他杜暹手握十幾萬兵馬,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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