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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這孩子,的確是個好苗子。」夏驚秋附和誇讚。
喬倩忽然想到了什麼,她抬起頭:「司馬大人,民婦何時能帶走薛毅的屍首?」她的視線在許一旬身上晃了一下,似乎是在尋求許一旬的幫助,「薛毅也是個命苦的人,自小沒了耶孃,是姑姑帶大的。他雖然愛賭,但從前對我們母子是好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民婦想讓他早點入土為安。」
「人之常情嘛。這個夏司馬懂。」許一旬見她楚楚可憐的哀求,一時心軟,幫襯著求情道,「差不多得了,不是查明死因了嗎?」
「還在辦文書,等仵作那兒交接好了,本官通知你來收屍。」
喬倩起身作揖,連連道謝。
待到喬倩被送出府衙,那盞茶也涼透了。
許一旬嘴兩腮被茶果塞得滿滿當當:「夏驚秋,你吃這個,可好吃了。」他鼓著腮幫子說。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夏驚秋沒好氣地嫌棄衣擺坐下。
「阿簡說,天大的事都大不過吃飯。」
「左一個阿簡,右一個阿簡,她是你親耶啊?」
「你少拿我撒氣。」許一旬換了個吃茶果的姿勢,「我知道你破不了案子,心裡急躁,但我也沒法tຊ子,我腦子裡裝不下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
夏驚秋蹙眉回頭:「她就非忙著教書不成嗎?」
許一旬重重地點了點頭:「阿簡說了,讓你別去煩他。」
夏驚秋扶著額頭,自言自語:「這個喬倩一定有問題,一定有。」
「一個新寡,可憐巴巴的。有什麼奇怪的?我看,你這人就是心眼不好,看誰都像惡人。」
「你這小子沒被人打掉大牙,可真是天大的福氣。」夏驚秋冷笑。
「難不成你還懷疑喬倩殺了薛毅?」
「為何不可?」
「不可能!」許一旬灌了兩口茶,「六麻子關押花娘的宅子只進不出,我親眼見著,除非是拿著令牌去提人,否則裡面的女子根本出不來。那院子裡的人說,喬倩半個月前就被關進去了,直到我今日將人贖出來之前,她從未離開過宅子。你說,喬倩怎麼可能殺人?」
「半個月?!」夏驚秋驚呼。
「對啊。」許一旬咔嗒一聲咬碎了茶果,端著盤子往前挪了挪,「誒,小啾啾你跟我說說,薛毅的案子到底有什麼蹊蹺的?」
「不許叫我乳名。」若是眼神能罵人,夏驚秋早就將那些不乾不淨的話倒在許一旬臉上了,「薛毅不是突發惡疾。」他指了指自己的枕骨,「這兒被人戳下一根銀針。」
「那就更不可能是喬倩乾的了,她毫無身手!」許一旬大手一揮,茶果的碎屑掉了一地,「銀針入骨,非得是內力極高的人練家子才能做到,快準狠缺一不可。鶴拓倒是多見這樣身手與醫術都不錯的蠱醫,中原擅用針的門派我倒是不清楚。」
「那她會不會什麼獨門身法?不常見的那種,平日裡就和尋常人一樣,關鍵時候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運用自如?」
「絕對!不!可!能!」許一旬連連擺手,「我同她一路走來,她腿腳無力,一眼便能瞧得出。論頭腦阿簡第一,你第二,可論武學,你們二人加在一起,怕是也接不了我十招。」
「可是……太奇怪了。」夏驚秋指節抵著鼻尖,「尋常人知道自己親友死了,第一個該問的應當是『何時身故?』而非,『如何身故』?她當時眼中雖有驚訝,可,只是片刻。還有,剛才阿念同我說,喬倩身上到處是傷痕,怕是從很早以前開始便被人經常毆打。怎麼想都太奇怪了,我瞧喬倩的樣子,更像是在確定薛毅是否真的沒了。」
夏驚秋心中萌生出一個想法:她知道薛毅會死。
「你嘀嘀咕咕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