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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剛剛力氣使的有點大,割到動脈了。
鮮紅的血液噴薄而出,跳躍著落在床榻上,天青色的床單上立馬紅梅朵朵,孟瑤華能感覺得到蠱毒在慢慢消散,然而她的生命也在隨著血液的流失而流逝,但殘蠱遲遲不肯出來,她掙扎著,不死心的又在腕間深深的割了第二刀,如果能夠活下來,她從此不再受本命蠱反噬之苦,如果就此死去,家族不必因她而蒙羞,也挺好的,皆大歡喜。
本命蠱像察覺到危險一樣,拼命順著經脈往回遊,直往它先前的棲息地,孟瑤華的心尖游去!劇烈的疼痛瞬間重回心臟,孟瑤華一時不能承受,口中不斷大口大口嘔血,她的臉龐,枕頭,錦被上被血漬鋪滿,她突然身子驀然一輕,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彷彿飄到了雲團中一樣,她重重的提了一口氣,意識到處戛然而止。
塞北的營地上,與戰士們一同喝酒的孟放猛然一滯,心口突然傳來悶悶的疼痛,進而心臟一陣突突的猛跳,有股揮之不去的不祥預感驀然湧起,他默默的緩了一會兒,仰頭喝下最後一口酒問身旁的副將道:「京中有什麼訊息傳來嗎?」
「一切太平長安。」副將恭敬的回道。
「家裡的回信到了嗎?蜜娘還好嗎?」孟放繼續問道。
「回信恐怕還得再等上幾日,皇后娘娘歸家後大夫人給她請了教習嬤嬤,想來也沒什麼事。」副將繼續回道。
孟放蹙了蹙眉,沒說什麼。
長安,紫極宮的御書房內,辛勵沒來由的感到一陣陣心慌,甚至心臟開始絲絲落落的絞痛,像有人拿著鏟子一鏟一鏟的鏟掘他的心,他的眼前開始一陣陣發虛,視線也漸漸變的模糊不清,彷彿要重回當年在涼州身受奇毒、雙目失明的模樣。
他閉了閉眼睛,以手支頤,默默地緩了緩,御前總管太監盛福發現他的異狀忙問道:「陛下可是龍體欠安?奴婢這就去宣太醫。」
辛勵擺了擺手說道:「罷了,朕無礙,興許是有些疲倦了,略微歇息片刻便好。」
盛福只得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伺候著。
辛勵頓了頓又道:「孟懷鳴可回長安了?」
「未曾,估摸也就在這一兩日之內了。」盛福恭謹的回道。
辛勵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手間卻緊緊攥著一塊染了血的手帕,血跡是暗褐色,這是他在這世間唯一在意的東西。
第4章
齊國公府,攬月軒內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喘。
一名鬚髮花白的老者正屏氣凝神切脈,他的身側站著一位行止端方儒雅俊美男子,那男子身穿紫蟒袍,一雙瑞鳳眼含威不露,令人不敢直視。
片刻後,老者起身沖那男子拱了拱手道:「稟公爺,幸好下人發現的及時,再晚些就吉凶難料了,只是人是救回來了,令愛身上的不足之症怕是要加重不少。」
齊國公孟懷鳴氣息一凜,良久才嘆了一口氣道:「有勞國師出手相助。」
送走這位仙風道骨的老者後,攬月軒的院門一關,孟懷鳴掃視了一圈地上跪著的眾奴僕,冷聲道:「昨夜為何沒人守夜?」
夏禾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聲音嘶啞道:「回稟家主,主子歸家後沒多久便犯了老毛病,身子遲遲不見好,昨晚主子勉強用了幾口飯,說是夜裡稍有動靜便難以入眠,便撤下了守夜的人,主子到底還病著,奴婢們哪敢安心睡覺,只一會兒悄悄來一趟在門外聽聽動靜,直到……」直到她們聞到了濃重的蠱香,這才驚覺出了事,推門一看,滿床的血漬,主子早已昏死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孟懷鳴揮了揮手道:「如此不得用的奴僕,還留著作甚,趁早發賣了出去落個清靜。」
攬月軒裡眾奴僕聞言慌了神,紛紛磕頭如搗蒜,求孟懷鳴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