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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警告地攔了一下出聲的侍衛,握住了她的手,撫慰地摩挲了兩下。
禁衛軍就是此刻闖進來的。
聲勢過於浩大,嵇令頤仍在一旁做個只會哭哭啼啼的拖油瓶,天子卻瞬間沉了臉,只留兩個親信,其餘人等皆派出去阻攔。
嵇令頤被他帶著往行宮深處跑,她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表情,紅著眼睛說:「三殿下的寢宮未走水,陛下,我們不如去那兒避一避?」
天子的臉色頓時黑得難看,眼神冰寒,一眼望去像是掉入了深淵。
他將身上繡著滄海龍騰的明黃色長袍脫下,上面已經被火星子點出無數個洞,下半截更是灼燒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去將三殿下請過來,」他將長袍丟在地上冷冷道,「披著孤的衣裳,免得他受了春寒。」
兩個親信立刻奉命前去。
嵇令頤似乎終於恍然大悟,有些害怕地捏住了天子中衣一角,提議道:「四公主的絳園也無事,那處無人,不如我們——」
「就去那兒。」
兩人不敢走大路,聽外頭似乎已經有刀劍相向的碰撞聲,兵器鳴爍,骨鳴弓弦,慘叫哀嚎之聲聽了酸心腐脾。
兩人直往灌木叢中鑽出一條路來,到了絳園嵇令頤把天子往巾箱裡一塞,歉意道:「陛下忍耐則個,兒臣去接三殿下。」
天子撈了一下她的手,未果,巾箱的蓋子被掩上了,只留了一條縫,透出去只看到虛虛人影。
聲音漸行漸遠,嵇令頤說:「等三殿下到了,陛下便可放心了。」
第120章
天子在巾箱中蜷起身子臥倒, 這個巾箱平日裡是用來放置書卷的,程菡茵自小不愛讀書,但那幾個巾箱倒是又大又沉。
可即便如此, 塞下一個大活人還是牽強了一些。
他腿上被火燎傷, 靜置了一段時間後那一塊面板火辣辣的, 催心撓肝般疼痛難忍, 他整個人以一種扭曲奇怪的姿勢彎曲摺疊,很快四肢就開始麻木難當。
太久了, 嵇令頤還沒有回來。
天子心中惶惶, 雖然看不清外頭的局勢, 可那些白刃相接的聲音越來越近,他甚至還能想像出刺刀見紅的慘象。
方才的大火起得太古怪,且不說專挑著有人居住的地方著火,就連那火勢也蔓延得過於|迅速,種種怪異讓他認定定是身邊人下手才能做到這種地步。
他將這幾日進出過寶興殿的人一一想了一遍, 可他病時休憩瞑眠的時長偏多, 有些事也記得不是很清楚。
再者宮女為了服侍他就寢用膳和沐浴漱口進出更是頻繁,他不僅叫嵇令頤候著, 因疑心太重又讓御醫審監, 再加上來送奏摺的宮人和鳳惠蘭……
緊張的環境下他腦中越發混亂, 如一團纏繞的線團般理不出思緒,可程歧回到關雎別莊的訊息在鳳惠蘭一事後全行宮的人應該都知道了,皇宮內更是歷來訊息靈通, 三皇子那兒是關雎別莊唯一沒有起火的地方,這讓天子幾乎直接給鳳惠蘭定了罪。
她為了她的親親寶貝兒子, 敢下毒,更敢自己飲鴆止渴, 這樣不要命的勁怎麼會讓程歧陷入危險?
天子鐵青著臉,腿上的水泡一碰就疼,可是沒有多餘空間能讓他照顧傷處,新鮮的水泡被壓破,膿水流下來染得面板上黏黏糊糊。
他憤怒得鼻翼劇烈翕動,後悔今日念在往日情分沒有直接將那個毒婦一條白綾賜死,還給了她帶著禁衛軍逼宮的機會。
找程菡茵時動用副統領他就該想到有這一天了,怪他還是低估了鳳惠蘭的狠毒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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