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第1/2 頁)
這些事在從前並非沒有人為他做過,青麾或是衡盞又不是沒長手,可是嵇令頤就像是善於捉迷藏的狡猾的小貓,把身體藏起來時總會露出尾巴尖上那一簇毛茸茸的毛,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實在笨拙。
她不做無用之事,她會讓他一眼就看出這些出自她的手。
就像地方官員做事留痕,痕跡和功績百姓有沒有看到暫且不論,上峰是一定看到了。
趙忱臨知道她的心思手段,知道她望向他時讓人心悸的清澈眼神並不獨一無二,她看一株草、一盆花也是這樣的眼神,可是這一切仍然讓人難以招架,節節敗退。
他最初在明空寺雨夜時以為她是對男女大防之事沒有概念,或是因為早已為人妻所以不足為怪。可是那日見袁問筠前要戒指的那一番話讓他明白她明明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懂,她只是比一般女子要更看淡規訓禮教,在她眼裡這種旁人看起來是事關貞潔名譽的事對她卻是如同「糧草」、「銀兩」等一切可以拿來達成目的的條件,算不上什麼大事。
他記得她接過宿行軍戒指時眼裡燦若星辰的光,那種彷彿即將有什麼東西溢位的眼神讓他恍然大悟,也讓他知道小毛驢面前應該掛上什麼胡蘿蔔。
他有些躍躍欲試,也有些興奮,假戲也有真做的那一日,或者假戲就做一輩子,因為他知道如何支付這齣「假戲」的酬金。
他又不是付不起。
趙忱臨等人回趙路上的第六日,袁問筠對外仍然壓著方承運的情況,上皋卻突然爆發了混亂,趙忱臨此前為袁問筠留下一封信,她謄抄成「方承運」的筆跡後以一封奏摺直達天聽,宣稱遵饒「欺瞞聖上,枉顧旱蝗及人畜飢疫仍頻發戰事,死耗太半,疫氣肆虐而放任不管,更將天子之臣民棄之不顧,耗錫城為癘所,活死人當遷癘所處之,或沉水定殺,現已經由水源傳播至上皋,其心可誅。」
同時,高馳也向天子澄清說自己從未作出任何有損蜀、魏交情的事,直指使者之事是魏國自導自演,只為了強搶官糧藉機攻城,是強盜所為。
趙忱臨第二封奏摺緊跟其上,稱趙曾多次向魏供給糧食,可這些糧食如春日薄雪忽而不見,從未落實至百姓身上;此外魏未如實推行天子田策,多官田少民田,每向縣官租田就是大筆收入,可每季上供至王都卻不見此中收益……想來其中油水就是如今遭遇天災後還能供奉起如此雄厚軍力的原因。
朝野震怒,謁令遵饒、易高卓退兵收戰,並即刻派了巡按御史前往錫城查明真相。
當日,袁問筠藉由方承運的名號和玄甲軍的威名宣佈與遵饒、易高卓割裂,魏國分為東魏和西魏。
遵饒和易高卓似乎就是否聽令起了爭執,毗城退兵退得稀稀拉拉,磨磨蹭蹭,更有拖泥帶水之意。
第三日,魏軍才從毗城退了大半,可當夜突生巨變,傳言高馳急不可耐進了毗城遊行安撫,卻被隱藏在平民中的魏軍一箭穿心。
儘管訊息一再隱瞞,可高馳身死的訊息仍然不脛而走。
而遵饒和易高卓直接撕破了臉,互相推諉稱是對方違令抗旨,暗下殺手。
大概是知道回到魏國也前路渺茫,兩人殺了個回馬槍想要佔據毗城,最後還是由退兵更慢的易高卓得手。
遵饒自然告狀稱易高卓早有準備,遲遲不走。
由於茲事體大,形勢錯綜複雜,天子自知權勢分散不易控制——
於是派了藺清晝親自前往魏、蜀探查。
同時就近命趙忱臨鎮壓「叛軍」。
第53章
驛使將訊息傳到趙國時, 趙忱臨不僅沒有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