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第1/2 頁)
「是,兩匹都送給了本王。」趙忱臨觀察著她的表情,「你不是喜歡嗎?那匹送給你。」
嵇令頤不知道他如何得出的這個結論,其實她當時在郊外最喜歡的是那十個營的玄甲軍,不過香車寶馬總是世人所求,她倒也露出了點笑。
趙忱臨盯了她一會兒,像是某種豺狼在觀察地形,他翻身下馬幫她控住馬,又扶她上馬後試探著鬆了手:「你自己馴,這馬才會聽你的話。」
嵇令頤不知道今日是來騎馬的,她還穿著羅裙實在影響發揮,而這匹馬看著冰清玉潔性格卻桀驁不馴,一有人上背立刻撒開蹄子往前橫衝直撞,只想把人掀下來。
她被突如其來的猛衝嚇到,嘴上尖叫一聲,手上卻條件反射般死死抓住了韁繩並將身體完全俯低。
趙忱臨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風聲烈烈,他悠然的語氣越發氣人:「唔,本王只花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嵇令頤不怕被激將,可是更不服輸,她雖然沒多少把握可遇事先莽上了再說是她生來的犟脾氣。
見馬兒狂奔她不僅不減速還一次比一次凌厲地甩著馬鞭控制方向,追風馳電般一路往山下沖。
韁繩似乎已經快勒進手心裡了,痛感讓人的腦子越發清晰,耳邊血流聲汩汩震天,天色魚白,愁雲漸散,她在這急速的飛馳電掣中嘗到了尖銳的刺激,彷彿身邊的一切反而奇異地慢了下來,她只能看到松揚的鬃毛和那一條一步踏空即粉身碎骨的山徑。
在離下山還有三個彎的距離,馬兒終於敗下陣來,那一瞬馴服的快感直衝大腦,嵇令頤雙腳緊抵馬腹,一收韁繩駐足回望,青絲覆背,臉上燦若朝霞,好像日出前的星星都落到了她的眼裡。
她馴完馬後急著想取個名字,腦子一亮脫口而出:「薄霄愧雲浮,棲川怍淵沉,我要叫……」
說完後立刻覺得這句詩不好,她怎麼一激動把自己矛盾忐忑的心思都說了出來,只能趕緊把選擇權給了趙忱臨。
她大聲道:「主公取什麼名?我取個相稱的。」
趙忱臨含笑望進她眼底:「一個名字而已,雲浮,淵沉,你不是都取完了?」
他駕馬行至前方帶路:「跟我走,等下還有別的名字讓你取。」
嵇令頤也想多跑幾圈,踢踢踏踏地牽著馬跟著他往前走,下了山兩人一直往後繞,官道越來越窄,她一直沒問要去哪,倒是趙忱臨回頭望了幾次,逗弄她:「一句話不問,不怕我把你賣了?」
她毫無畏色,心想怎麼可能?你不是計劃讓我去當藺清晝的「表妹」麼。
可她沒敢真自持這點跟他囂張,只挑了句好聽的脆生生道:「主公不會的。」
趙忱臨回首深邃地望來一眼,濃眉微挑,點漆如墨的瞳仁裡笑意亦明亦暗,彷彿大霧散盡後泫然一點的光亮。
再往前穿過一片淺樹林後眼前突然開闊,嵇令頤聽到時響時輕的廝殺聲,還有整齊劃一的口號和摻雜的叫好聲。
越往裡走,這些聲音越清晰,她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趙忱臨頭也不回,簡短道:「跟上。」
果然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操練比武的校場,趙忱臨翻身下馬緩緩往東臺上走去,他一到這種地方氣質就變了,明明未貫甲戴盔,可是舉手投足之間總是散著讓人忍不住退避三尺的懾人氣場,每一次掃視或是蹙眉都含著彷彿剛從血獄白骨中殺出來的影子。
操練中計程車兵一見到他就停下了動作,直到趙忱臨揚了揚手臂做了個「繼續」的手勢才重新收心投入到訓練中。
嵇令頤有些尷尬自己一身格格不入的裙裝,她在門口猶豫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