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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忱臨昏著,他沒有選擇。
嵇令頤見他燒得滾燙神志不清,搓搓手相當激動,她記性不錯,書中所說的診治方式倒背如流,難得有個昏迷不醒的大活人能供她單獨一人擺弄,自然是興奮地花了十八班務武藝齊上陣,唯恐哪一種沒練上。
單是發燒這一項,她便去「願無疾」取了好些藥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招呼,他昏著喝不下,她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推靠在牆上,託著下巴捏著嘴一勺一勺往裡灌,好不容易灌完後便毫不猶豫地將他的衣裳剝了散熱,順便用濕毛巾擦了數回。
趙忱臨此時已經被她折騰得清醒了些,努力睜開眼就見到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手持一把匕首在他腹部比劃,好像在考慮如何下刀。
他動作比腦速快,出手如電掐住她的手腕一轉後往前狠送,那鋒利的匕首刀尖銀光閃過,直逼她的心口。
嵇令頤雖然年紀尚小,可她持刀或是針灸時手極穩,而趙忱臨確實病重無力,那刀尖往她身上推了兩寸就被嵇令頤眼疾手快甩掉了。
她沒有受傷,可到底被嚇了一跳一屁股坐了個實,見眼前的少年傷痕累累還努力支起身體,用警告的陰鷙眼神緊盯著她,連忙指著旁邊一堆藥材解釋道:「我是來救你的,我是醫官。」
她雖然怕他那種野獸般兇狠的眼神,可自認為自己心地善良,除了帶了些練手的心態,本意還是好的,所以說話時相當理直氣壯。
趙忱臨與她對視了一會兒,語氣很沖:「庸醫別碰我。」
豈有此理!
嵇令頤剛才被人用匕首攻擊還不生氣,眼下被他嘲諷了一句「庸醫」後頓時氣得七竅生煙,白淨的臉頰連著脖子都紅了,扯著嗓子用蜀地方言將他罵了一通,因為她母親是江南女子,嵇令頤罵人時的方言並不地道,還混著一些吳儂話。
趙忱臨只是臨時與母親在蜀地落腳,本就對方言一知半解,聽到嵇令頤這種混著吳儂軟語的川話更是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可眼色他還是會看的,嵇令頤氣成那樣,想想就是在罵人。然而嵇令頤罵完後捨不得他這個病號,噘著嘴又來扒拉他:「我會治好你的。」
趙忱臨還想推她,嵇令頤不知哪裡摸出來幾根毫針,穩準狠地往他幾個大穴上紮下去。
他身體一酸,這下連坐都坐不住了,嵇令頤得意地笑了笑,取了塊帕子堵住他的嘴,重新拾起匕首消了毒,把他身上已經化膿的鞭傷腐肉用刃刀貼著滑進去,微微一挑,混著黏死了沾血衣服的皮肉就被剮了下來。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手勢又輕,趙忱臨本做好了吃痛的準備,卻發現痛感稀薄,這才反應過來嘴裡混雜的苦味大概是被她提前灌了麻沸散。
麻沸散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藥,她捨得給他用這種藥,看來確實是想救他。
趙忱臨沉默了下去,不再掙扎。
第29章
嵇令頤相當滿意他的配合。
她將趙忱臨身上的膿血腐肉都切乾淨已經花了大半個時辰, 熱出一層薄汗,臉上如流雲晚霞蒸得紅撲撲的。
然後她掏出了一瓶燒刀子。
這還是她偷偷摸摸從王叔的房間裡順出來的,嵇令頤手上也捂出了點汗, 擰蓋子時總是打滑, 她憋著氣試了幾次, 直到虎口手心火辣辣地發著疼那蓋子仍然紋絲不動。
一隻手插過來將她的燒刀子取走, 不過兩秒轉了個來回,趙忱臨連手背上的筋骨都沒有繃起, 那蓋子發出清脆的一聲「啵」後就開啟了。
他瞥了她一眼, 那眼神大概是嘲笑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