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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令頤一頓,忽而像被抽走了精氣般低垂下頭默了默,輕聲說:「是我胡說,你辛苦了,去歇息一會兒吧。」
青麾粗神經,樂呵呵地擺手說沒事,順手為她掩上了門。
她側耳聽了會聲音,確認離遠後才一言不發地起身開始翻找起來。
趙忱臨今日歸來得早,嵇令頤中途出門診治了一個病患的事只隔了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他的耳朵裡,儘管暗衛稟報稱那母子兩人身份無誤,可他還是謹慎地查閱了那兩人的戶籍資訊。
回到家中時青麾說嵇令頤還在書房,趙忱臨想也沒想腳步一轉就去尋她。
一進門,就見嵇令頤將他的案幾攤得一團亂,中間鋪著幾張信紙,她正伏在案上奮筆疾書。
「在寫什麼?」他一見她就笑,信步上前,見桌上的點心分文未動,微微挑了下眉,笑嗔道,「連梅子都顧不上吃,是話本太好看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看話本?」她收筆,自下往上睨了他一眼。
趙忱臨遊刃有餘:「你在做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
她轉了轉筆,擱下後疊好信紙:「上次兩封信一直沒有迴音,我疑心是信使中途出了點問題,所以重新寫了一封,你幫我寄出?」
他眼神一閃,眼瞼跟著落下去,仍是滴水不漏地接過那封信,含笑說好。
嵇令頤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你什麼時候把荷香和花燈接過來啊?我那藥鋪缺人手,急用呢。」
趙忱臨掩在袖中的手緩緩地摩挲著那信的厚度,聞言回復道:「你需要人手,我這裡多的是,任你差遣。」
她挑著眼睛,含情娩婉睇去一眼,還用足尖踢了下他:「先前疫病封城,條件艱苦也就算了,現在一切塵埃落定我身邊還沒個侍女。怎麼,你叫哪個年輕力壯的暗衛來替我做些體己事?」
趙忱臨點了點頭,摸了摸她的眼睛:「好,是我考慮不周,回頭就給你接過來……你,你怎麼眼睛紅紅的?」
「哦,沒事。」她拍開他的手,別開臉道,「我一開始在房中看書,眼睛疼,所以挪了地,今日起我都在這看!」
趙忱臨擰了下眉,沉聲道:「我早就說過了,光暗傷眼,你總是躺得七歪八扭斜看……行了,回屋去,我替你按按眼睛。」
他不由分說將她拉走,回到房內讓她枕在他腿上,用熱水絞了帕子疊了疊蓋在她眼上,而後輕柔地揉按她的太陽穴。
房內點著舒緩的淡香,天氣越發冷了,她已經習慣早早用上銀絲炭,因為趙忱臨畏寒。
嵇令頤閉著眼還能感知到落在自己面上的屬於他的氣息,一層層如潮水般鋪開。
習慣是一種可怕的事,比起那些一擊致命的捕手,習慣更像是一張隨水流動的鬆弛的網,無形,潛移默化,春雨潤無聲。
他用看似絕對的自由遮掩了相對的寬宥,一磚一瓦地拆掉她用謹慎、防備築起的城牆。
她以為交易只是交易,對弈只是對弈,各執一色你來我往,既然上桌前已經說的明明白白,就會絕對客觀地照著既定的路線一絲不苟走下去。
可惜出了點偏差,可惜沒有走到最後。
可惜了。
後幾日嵇令頤都雷打不動地去藥鋪待上一段時間,如平常一般細心照料病者,有時還會碰上幾個前來抓藥的,那就順道一起做了生意。
趙忱臨在她第二次去鋪子時還特意往藥鋪那兒轉了轉,打量了下那母子。
嵇令頤已經無所謂他是不是打著陪她的旗號監控她了,她從書房裡找到了玉佩,找到了只剩一頁的信,她身邊跟著大量的暗衛……太可惜了,她明明最初是站在趙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