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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令頤神色如常,閱後將密信還給了安蘭,禮貌致謝,然後拎著衣裳出去結帳。
一次次的失望讓她逐漸平靜,拆掉的城牆重新被她高高築起,從雉堞之上注視他、評判他,聽他招搖撞騙,等待萬箭齊發後再也不開那扇舷窗。
在夜市逛吃時趙忱臨終於按耐不住來尋她,嵇令頤裝作不知道他其實早在她們身後跟了一路,將手中的戰利品丟給他,一起回了宅院。
月波橫素,冷浸萬裡,嵇令頤靠在他肩頭提議道:「再幾日就是小年了,你不是說從來沒好好過過生辰麼,今年我給你過一個印象深刻的怎麼樣?」
他明顯被這個提議打動了,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唇角噙笑:「顰顰要怎麼給我過?」
「嗯……」她故弄玄虛地沉吟了一會兒,「你還記得城外那個『鬧鬼』的驛站嗎?它背後那座山上有個溫泉……」
她笑得嬌俏,眼波流轉:「我腿傷全好了……另外我今日購了鮫綃紗,入水不濡,主公允是不允?」
趙忱臨喉結一滾,車廂內聲音跟著暗啞了下去,輕微的布料摩擦聲,還有一句用氣音說的話,旖旎廝磨。
「允了。」
第104章
「『官三民四船五』, 所以我們百姓家通常過的是臘月二十四。」嵇令頤披著一件錦袍站在灶臺前,對著趙忱臨指手畫腳,「你不懂, 那就聽我指揮。」
「好。」趙忱臨從善如流, 掂了掂手中的刀比劃了下。
他才回到家就被她拉著進了庖廚, 聽著她碎碎念著說小年忌殺生, 要提前一夜先把雞鴨處理了,然後不由分說塞給他一把菜刀。
周圍廚娘想圍觀又怕笑出聲, 擠在一起時不時捂著嘴提示, 見趙王解了外袍披在打算大展身手以至於穿著單薄的夫人身上, 然後捲起袖子指東打東指西打西開始打下手。
一宅子的人,嵇令頤準備的家宴格外豐盛,趙忱臨一連幹了大半個時辰的事才完成她的命令,才就著皂角洗手,嘴裡忽然被塞進了一塊飴糖。
「祭灶王爺買的麻糖, 買多了, 先便宜你了。」她在一旁笑得眉眼彎彎,「甜不甜?」
他拭乾手, 轉身在她唇上快速啄了一口, 煞有其事地點頭:「不錯, 唇齒留香。」
身後傳來一陣笑聲,嵇令頤沒有他這樣不管他人死活的厚臉皮,頂著廚娘們欣慰的笑拉著他回去了。
火樹銀花, 落落星痕,明日才是小年, 可今日街上已經熱鬧了起來,隔著宅門都能聽到比往日更喧鬧的氣息, 趙忱臨被她拉著往院中走,滿心歡喜。
院中都是窗花燈籠,縟彩繁光綴滿簷,那十之八九都是出自他手,嵇令頤本說與他一起做,可才醜兮兮地做了一隻扭頭見他高質量地完成了三個,立馬拿喬不幹了。
「能者多勞。」她巧言令色說著一些什麼親手做的才能福運旺盛的話,唬著他做到指腹都被竹梗磨紅了,而她一提裙子踩著高凳忙著將小燈籠掛到樹枝上去。
他站在樹下虛張著手,另一隻手牢牢把著凳子上,連聲讓她慢一點,她低頭瞧他,莞爾一笑。
明月如霜,照見人如畫。
回到房中,嵇令頤把他直往榻上趕,趙忱臨微微一挑眉,環住她一齊倒在錦被中,咬著她的耳朵問:「你不是每次都趕我先去沐浴麼?」
嵇令頤驟然漲紅了臉,用力拍開他的手:「摸枕玉底下。」
趙忱臨不依不饒地抱著她鬧騰了一會兒,這才心滿意足地支起身子往枕頭下面摸了摸,取出一包紅喜袋。
她笑道:「壓勝錢,壓祟避邪,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