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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雍州是趙國邊城,魏蜀交戰,這訊息一日數變, 最先傳入的除了兩方外就是雍州。臺上說書還在講高馳斬來使之事, 而底下竊竊私語著一些小道訊息。
「趙王吉人天相,未卜先知, 聽說那高馳聽聞城門守衛放走了趙王后大發雷霆, 當即斬了一十六人, 足以可見高馳居心不良。」
「本來毗城應該也不會這麼快被攻破,高馳還未來得及趕到毗城,城內就有流言說有內鬼隱藏其中, 令牌失竊。軍隊本就是各方軍力臨時聚集,各自聽令, 這訊息一出後底下開始互相懷疑,像群散沙一般, 如何能贏?」
「要我說,虧得高馳發令破一城便斬千將,否則按照那夜兵敗如山倒的頹勢,魏國現在就能在彰城高府上插旗了。」
嵇令頤瞧過去,發現侃侃而談者主要是其中一位著青衫的中年男子,他面前放著一杯茶樓裡最低等的粗茶,一般人來聽說書都會點上一壺,而他要了一杯後便無限續白水,那本就慘澹的綠色已經幾乎被稀釋得看不到了。
她抬手叫來小廝,點了一壺黃山毛峰後送了過去。
那青衫男子陡然聞到茶香,瞪大了眼見這壺茶恭敬放在自己面前,小廝在他耳邊笑著低語幾句,隨後兩人都轉頭望過來。
嵇令頤嫣然含笑:「足下妙語生珠,妾身都聽入迷了,故謝以一壺清茶。」
他連忙起身作揖禮:「坊間閒言。」
嵇令頤換到他鄰桌落座:「足下可知趙王如何能出了毗城,又為何在半道遭人刺殺?」
那青衫男子道:「聽聞其中有當今殿下相助,誰敢褻瀆皇權,這不是大逆不道?」
「殿下與趙王如此交好,那眼下也隨同一起回了雍州?聽聞王都的人已經到了此處?」
他搖搖頭:「這我不知,只知道毗城箭雨很快因為開戰而被魏軍反擊得自顧不暇,趙王是坐著馬車回來的,殿下在不在其中、趙王傷勢如何,均未可知。」
嵇令頤追問:「誰的馬車?」
「魏國。」
……
嵇令頤出了茶館慢慢往回走,她在客棧呆了五天了,今天是收穫最多的一次,方才在茶館還打聽到了那王都接人的隊伍聽聞蜀魏開戰後就未再行路,此刻被趙忱臨好生招待在梁州,不知下一步作何打算。
如果葉汀舟落在魏國手裡,其實不算好訊息。饒遵和易高卓攻佔下毗城後第一件事就是開了所有的官倉將糧食運往魏國。高馳放了這麼多兵力在毗城就放了這麼多的糧食,現在都為他人做了嫁衣。
而饒遵和易高卓對糧食的分配應該是有爭議的,按理說最簡單粗暴的就是對半分,可是易高卓因為蝗災顆粒無收,饑荒程度比饒遵要更嚴重,一定會要求按需分配。
最直觀的表現,就是毗城內連續有兵力撤退,最初看到的在後方坐鎮的援軍也多為饒遵的人。
已經有一方想拿退兵威脅另一方了。
再者,那蝗災為何而起,嵇令頤大概是能猜個七七八八的,她當初給趙忱臨的糧食可沒有摻雜這等下作東西,蟲卵要不是趙忱臨的手筆,要麼就是魏國那三兄弟勾心鬥角的結果。
若是事發,魏國分裂是必然的,那麼葉汀舟在誰手上,另兩人就會想盡辦法對付他。
嵇令頤回到客棧,心思慢慢明了了:若是想進魏,最快速的方式就是攀上趙忱臨與魏國臨時合作的「相救之情」,一同去打探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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