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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那門才開啟,嵇令頤一身齊整出現在他面前,她擋不住什麼,房裡的情狀一眼即可看清。
數碟零嘴霸佔了他曾經批箋子的案幾,儘管被人火急火燎地整理了一下,可是軟墊還皺著,明顯有人長時間躺在上面過。
她身上都有股淡淡的乳酪甜梅子香味,可桌上沒有核,趙忱臨不動聲色地往她始終緊握的手上瞄了一眼。
原來剛剛說話黏黏糊糊的,是含了顆梅子。
「主公這幾日日理萬機,今夜還要批箋嗎?」她語速略快,「案牘勞形,熬夜傷身,還是多保重身體。」
她這番動聽的關懷話語剛落,趙忱臨的表情就有些危險。
他這幾日,可一點都不忙。
同在一個府邸中,她都不清楚他的動向嗎?
可是他就能對她的日常事事瞭如指掌。
趙忱臨微抿薄唇,自己為她尋了個理由:也許是荷香不在她身邊,她沒有那麼多人可以用,所以不太清楚他的動向。
正想著,撒歡的小狗把那隨手藏在榻下的話本揪了出來,咬在嘴裡搖頭晃腦樂呵呵地飛奔過來。
「蟲蟲回去。」嵇令頤一眼就看到翻到的那頁上正是女妖霍霍書生吸精氣的情節,連忙伸出腿阻擋。
趙忱臨不語,他的目光從書頁移到她沒有翻好的子衿上……她的外衫是臨時匆匆披上的。
怎麼看,也不像是夜不能寐的樣子。
「我只是來送一下東西。」他連門都不想進去了,把那張銀票遞給她,有幾分賭氣,「先前的巴豆,不用你出錢。」
其實他本有很多話想跟她說,比如這張銀票與抄家的錢財無關,他不想將借花獻佛的把戲用在她身上,所以錢莊是他名下的。
又比如說,這明顯高的離譜的數額不是他想錢貨兩訖,而是他覺得她入虎穴劍走偏鋒的計謀不該只值那點錢。
其實他最想說的是,以後不要再涉險賭命了。
可是他現在又有些不太愉快,所以這些話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
嵇令頤看都沒看,直接拒絕了。
人生在世,如果兩個人想要保持長久的關係,就不能分得太清楚。
如果事事都兩清不相欠,那極有可能在某一個普通的艷陽天裡從此斷了聯絡。
就要彼此虧欠,如分不開的線團,如纏繞的穗禾,這才有理由在擦身而過時叫住對方,笑著與他說起從前。
嵇令頤想趁著群雄割據的時候早早鋪墊,若是趙忱臨能笑到最後,好歹裡頭有她的一臂之力。
她舌燦蓮花地說了一堆忠心誓詞,可趙忱臨沒有聽到他最想聽的那句話,仍然沒有展顏。
那張銀票在她面前又晃了一下,嵇令頤終於看清了面額,一時噎住了。
這個數額……兩清不了……
她愣神的當口,趙忱臨留下東西欲轉身離開,嵇令頤就像收到壓崇錢時要客套幾番似的脫口而出:「這也太貴重了,主公為何要對我如此客氣?莫非心裡從未將我當做自己人?」
趙忱臨邁出去的那步子驟然停下,他背著光,臉上神情模糊不清。
再開口時語氣莫名有幾分怨懟:「明日晚膳來主院。」
嵇令頤自然是應下,她還想客套兩句,可是趙忱臨背對著她,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樣,她念及平日裡他確實要熬到子時後方能就寢,也沒多留。
翌日,嵇令頤覺得收了這麼一筆錢總歸要還禮,便終於終止了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出了府邸想買點什麼聊表心意。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