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第1/2 頁)
嵇令頤對剛才「公主」二字心有餘悸,還想再探:「趙王是如何斷定那宦官——」
「咳咳咳……」趙忱臨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身上寒症未退,只得側身弓起將被褥團成一團牢牢裹住,鬢角的墨色黑髮已經被冷汗沾濕,打著捲兒貼在他冷玉般的白皙面板上,對比強烈。
嵇令頤見他咳嗽得眼角都泛起了紅,脖頸間青筋浮現,想起剛才那頂「醫者仁心」的高帽子,只得將那半句話嚥了下去。
「主公……」青麾急的團團轉,恨不得替他受過。
嵇令頤默了默,從袖間取出一小管細竹筒,食指在尾部一推便露出內芯裝著的一小簇毫針,起身去爐邊消毒。
趙忱臨闔眼緩和,聲音愈發輕:「殿下在蜀地一日,本王便可護住二位一日,萬不會縱容今日之事再次發生。」
房間裡安靜幾許,直到葉汀舟微微頷首,青麾才鬆了口氣。
這便是同意了。
可是趙忱臨並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而是隔著曼曼帷帳將視線投向了嵇令頤。
青麾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主公在徵詢她的意思。
他在趙忱臨身邊跟的久了,立刻便能咂摸出主公的心思變化。
嵇令頤是天家血脈的訊息被趙忱臨一手操控,偷梁換柱出來一個假皇子,而真公主這事的知情人除了趙忱臨身邊的幾個親信,其餘人等盡數被處理乾淨了。
主公原本下的旨意均是暗中解決掉公主,不過自從知道那家藥鋪是她的後似乎就變了口風……
嵇令頤一邊消毒器具一邊冷靜吩咐:「甘草、生麻各半兩,當歸、蜀椒各六銖,香豉一升綿裹,鱉甲一兩,明日我去抓藥,熬煮也由我過手,先試試這個方子吧。」
她手指一搓將毫針抿開,信步回來坐在床沿上,瞧見趙忱臨眉眼間似有笑意,毫不猶豫地潑冷水:「妾身並不敢誇下海口,這方子只是暫時驅寒解肌。」
她見趙忱臨將視線投向自己手間毫針,也不解釋,只簡短地提了一句:「請趙王忍耐則個。」
她下針極快,也無需趙忱臨將貼身衣物捲起,一手隔著柔軟的寢衣按了下手臂穴位,另一手中指緊靠俞穴,指腹抵住針體中部,稍向下用力時中指也隨之屈曲將針刺入。
趙忱臨看著翩然俊雅,身上倒是肌理緊實,入針的一瞬他下意識繃緊了肌肉,遲遲未放鬆。
嵇令頤古怪地瞥了他一眼。
行針快速時是感知不到疼痛的,她手上施了千次針,無論白叟黃童無人喊痛,趙忱臨顯然是忌她。
忌憚她心懷不軌趁機下手。
嵇令頤逆反情緒上頭,不聲不響,手上動作卻開始鈍糙起來,頻繁提插捻轉。
趙忱臨微微擰起了眉,身體僵澀。
嵇令頤取出最後一根毫針,又從他手中扯回已經被捏得皺皺巴巴的帕子,將它覆蓋在他耳側。
那帕子有一角張牙舞抓地掩住了他的右眼,趙忱臨瞬間別過了頭,像是躲避什麼洪水猛獸似的讓那帕子滑落下去。
帕子上面還餘有女子極淡的脂粉味,與藥材的甘涼氣息混在一起,剎那間就撞入了他的鼻息。
嵇令頤往前移坐了幾分,隔著帕子扶住他的耳朵,語調平靜:「最後一針紮在耳朵,運ⓨⓗ行氣血。」
趙忱臨一聲不發,徹底偏過頭去。
她的手指格外靈活,為了定位穴道摩擦過他的耳朵時帶起一連串遲鈍的酥麻。
不知是不是因為針灸的緣故,他明明身體冰冷,可耳朵卻莫名率先恢復了知覺,逐漸熱了起來。
趙忱臨喉結滾動了幾個來回,似乎極其難耐,緊皺著眉閉上了眼。
這一針下得順利,嵇令頤很快收回了手轉頭對青麾說:「留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