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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御和施卓相視一眼,露出為難。
這回就是耿直如施卓,也沒做聲了。
但誰都明白,私藏軍火,視同謀反,謀反大罪,當株連九族,若再牽扯到勾結敵國偷運火藥,那是罪無可赦了。
皇帝見大傢伙不吱聲,忽然冷笑了笑,眼皮微垂掃視面前的群臣,「這麼說,這個太子,朕是保不住了?」
話雖然對著所有人說,眼神卻是看著燕平以及秦王。
秦王這個時候倒還很會摘開自己,「父皇,兒子倒認為,太子殿下不一定真做出謀害父皇的事,那些火藥些許另有所圖,父皇還是讓蕭閣老與施大人細細查清楚,萬不可輕易給太子定罪。」
皇帝聽了這話,嘴角往後輕輕扯了扯。
可事實是,越往下查,太子的罪證就能被翻出更多。
秦王說完見皇帝沒有反應,忍不住抬眸看了他老人家一眼,卻見皇帝眼神直勾勾盯著自己,心裡悚了悚,忙垂下了眸。
於是皇帝又瞥向燕平,「燕閣老呢,也是這個意思?」
燕平眯了眯眼。
太子即便沒有真正謀反,他涉嫌斂財私德有虧都是事實,如今別苑爆炸傷及無辜,太子威望盡失,儲君之位鐵定保不住了,皇帝對這一點心知肚明,然而之所以這麼問,不過是以攻代守,真正的目的是想保住太子性命。
燕平何嘗沒聽明白皇帝言下之意,只是在他看來,太子不能留,留下便是個禍患。
但這個話不能由他來說。
得激得旁人出頭。
於是燕平躬身,面色堅毅道,「臣認為,陛下不要查了。」
他說這話時,蕭御和施卓眼風齊齊掃向他,尤其是施卓,眼底甚至帶著怒意,他和蕭御已徹底得罪太子,若等太子翻身,他們無葬身之地。
皇帝幽幽看著燕平,又笑了下,沒做聲,最後只擺擺手,「你們都退下吧。」
眾臣陸陸續續往後退,可唯獨一人勇猛往前,撩袍往皇帝跟前一跪,
這個人便是都察院首座施卓,這等緊要時刻,施卓也很有氣魄,當即開口,
「陛下聖父慈心,臣感同身受,只是陛下莫要忘了前朝耿王之患,七王奪嫡!」
這話一落,其餘大臣皆是心驚肉跳,皇帝聞言臉色一片鐵青,雙目更是眯成寒芒,恨不得剁了施卓。
前朝曾有一位太子,因失德被貶為耿王,當時的皇帝對這個兒子尚存仁慈之心,將他留在京城,不料這位耿王后來造反,引發朝中七王奪嫡,朝局動盪不堪上十年。
施卓這話,可謂是狠狠將了皇帝一軍,也犯了帝王的忌諱。
皇帝喉頭翻滾,怒道,「來人,將他給朕拖出去……」
正要說杖責三十大板,劉希文忽然抬高嗓子,「哎呀,快來人,快些將施大人帶下去,省得他胡言亂語氣壞了陛下。」
皇帝經劉希文這一打岔,情緒忽的抑制住,漸漸冷靜下來。
施卓垂垂老矣,真打幾板子,怕是要一命嗚呼,眼看太子要被廢,他身為皇帝打死重臣,越發引起朝局動盪,民心不安,也於千百年後名聲不利,皇帝雙手撐在案上,慢慢平復心情,最終什麼都沒說。
施卓就這麼被人帶走了。
大臣們三三兩兩離開奉天殿。
荀允和拾級而下,走在最前,他兩袖清風,神情坦然,幾乎置身事外。
而沒多久,蕭御滿頭大汗追了上來,「還請荀大人留步。」
荀允和止住步子,扭頭朝氣喘吁吁的蕭御施了一禮,「大人何事?」
蕭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