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第3/4 頁)
得什麼好? ”
盧娘子笑起來:“大郎自謙了,先頭不論,眼下怎麼也算百裡挑一的好男兒。”
沈拓等盧娘子進屋,這才對盧繼道:“大哥不知,我身上還領著娘子的差使。”
盧繼笑道:“原來都頭還有要務在身啊。”他一面說一面在瓜架下仰著頭蒐羅著長好的蒲瓜,找著一個,便支使盧大站在椅子上摘下,放到竹案上,道,“今年得的好瓜種,大郎帶一個回去。”
盧大摸摸鼻子,拿衣袖擦了竹椅,挪回原處,道:“阿爹坐下與沈叔說話。”
盧繼瞄了他一眼,問沈拓:“可是他闖了禍?”
沈拓道:“倒也算不得闖禍,他今日找上我說要去船上做船工。”
盧大見大勢已去,想著不過挨頓打,反倒直起了腰桿。
沈拓續道:“大哥,阿存小小年紀憑便知與家中分憂,阿圓直誇懂懂,大哥與嫂嫂休要責罵他。”
盧繼道:“大郎定還有事瞞我,你特地送他家來,阿圓又另囑咐了話語。”
沈拓道:“這小子跑來攔我的馬,被我打了一耳光,倒是我衝動失了力道。”
盧繼驚出一身冷汗,他早見盧大臉上的傷,礙於沈拓在不好發問,聽了沈拓的解釋,從鼻子裡哼一聲,道:“大郎是失了力道,實是打輕了。”
盧大忙作揖:“阿爹,我真個知曉錯了。我還想活個七八十年的,孝敬您與阿孃。”
盧繼道:“你張口即來,你活到七八十年,我骨頭都化灰了。”
盧大急道:“阿爹也是張口即來,阿孃聽了,定與阿爹生氣。”
盧繼嫌棄擺手:“看你來氣,這裡不用你,你去看看你阿孃備好酒沒,不拘有沒用下酒,只先把酒拿來。”
盧大見他不似生氣的模樣,心生疑惑:阿爹竟不曾暴跳如雷,莫非有後著等著我。摸著身上立起的寒毛進屋取酒去了。
沈拓問道:“大哥有話要與我說?”
盧繼道:“不瞞大郎,大郎若是不嫌他年小,好生事,不如提他去在船上做個雜役小廝,也不用給錢,只一日三頓給個飽飯。”
沈拓驚道:“這是為何?船上艱苦,阿存瘦弱如何吃得消?再者,大哥家中也不至於讓侄兒這個年紀去做苦役。”
盧大端了酒出來,耳聽盧繼竟要託沈拓給自己差事,頓時喜出望外,忙殷勤地為盧繼沈拓布酒。
盧繼吃了一杯酒,不理在旁小意討好的盧大,道:“大郎,少年兒郎百種心性,或敦厚老實、或聰敏機變、或油滑憊懶、或魯莽衝動,都如剛出巢的幼鳥,羽翼剛豐,不知天高地厚。我家這小子,心思浮動,牙尖嘴利,膽子又大,一天能變三個主意,他又不肯吃虧,別人欺他一分,他便還人一寸。我與他阿孃,總憂心他遲早闖出禍事來。”
沈拓執杯道:“大哥過慮,侄兒心性,純孝良善。”
盧繼笑起來,兩眼牽出幾條紋路,他道:“他也只這點可取,不至無藥可救。”
盧大插嘴,不滿道:“阿爹把我說這般壞。”
“去去去,豈有你說話的份。”盧繼橫他一眼,又勸沈拓吃酒,“我看他脾性,也是個眼高手低的,早晚要與陳大狗湊一塊去。大郎不棄,便將他扔到船上,只派他雜活,讓他吃些苦頭,知個天高地厚。 ”
沈拓想了想道:“大哥拳拳父愛,所憂所慮都是為了侄兒,只是,許是過些了。”
盧繼搖頭道:“不挨些皮肉苦痛,他只當撓癢玩笑。”
沈拓聽罷,問盧大:“你真的想上船,便是做雜役也願意?”
盧大點頭:“自是願意。”又笑道,“雖為家中省儉了米糧,要是再能得個一文半文的,更好不過。”
沈拓與盧繼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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