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狩 第48節(第1/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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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上推開窗,這裡正可看見下面的景像,那舞臺一圈拿金碧輝煌的屏風圍了起來,樓頂巨大的吊燈照射著,臺上的每一個舞姬都閃閃發光。
供人欣賞的舞樂,沒有任何淫靡之氣,臺上跳得專注,臺下捧場鼓掌。一般見不得光的豔舞,有他們專門的包房,這點酒樓的老闆是嚴格遵守規則的,因此就算年輕女郎來赴宴,也沒有什麼可忌憚。
居上欣賞的那個樂伎是領舞,技藝了得,高高躍起來,滯空的一瞬把身子倒扣成了一個環,骨骼的柔軟程度讓人歎為觀止。
她激動地拍手,“啊,我要拋錢!她跳得真好!”
凌溯對歌舞一向沒有多大興趣,他拿指尖撥了撥案上供著的幾支花,“吹拉彈唱聒噪欲死,你不覺得吵麼?”
居上道:“到人多的地方來,不就是圖個熱鬧嘛!”說罷想起他先前的評價,仔細又朝臺上看了兩眼,“你怎麼說人嘴大?哪裡大了……”
凌溯嫌棄地調開了視線。
居上發現這人真是沒什麼審美,他也理解不了長安的急管繁弦。對於當權者來說,清心寡慾固然是高尚的情操,但生活沒有半點調劑,未免也太枯燥了。
“你不覺得那種肉嘟嘟的唇,擦著口脂很好看嗎?我是個女郎,我都要被她迷暈了。”
凌溯的語調裡帶著慶幸,“還好你是女郎。”
要是個男人,以這種見一個愛一個的性格,怕是要出大事情。
居上覺得他又在影射她,鼓著兩頰道:“我長了一雙善於發現美麗的眼睛,和你不一樣。”一面又指指另一個舞姬,“那你說,穿綠裙子的女郎好看不好看?”
凌溯照舊不賞臉,“我看不清她的眼睛。”
言下之意就是嫌人家眼睛小,居上嘆息不已,“那是丹鳳眼,古畫上的美人都長著這種眼睛。”
凌溯嗤之以鼻:“畫畫的人一定沒見過真絕色。”
居上簡直忍不住想譏嘲他,“你見過真絕色?整日橫挑鼻子豎挑眼!”
對面那雙沉沉的眼眸望過來,什麼都沒說,但無限深意,全在那定眼的凝視中了。
酒後無德。
這眼神是什麼意思嘛, 莫不是……
居上有點心慌,抬手掖了掖領上袒露的那片面板。這人笨嘴拙舌,但眼風倒很靈敏, 這樣欲說還休地望著她, 是不是想說絕色就在眼前, 所以看不上那些舞姬?
清了清嗓子, 她微微垂下眼,端起桌上茶湯抿了一口,“噫, 加了木樨花,味道香得緊呢。”說完又覷覷他。
凌溯的那雙眼,寧靜若深海, 以前在左衛率府與他打交道,他不帶感情的時候, 便讓你瘮得慌。但後來宮中旨意一下, 居上看得出來,他就算嘴上不饒人, 眼中也沒有了鋒芒, 至少不具攻擊性了。到現在, 海水中微微泛起波瀾, 你要是看得專注,就有被攝魂的危險。
原來男人的眼睛, 也可以這麼好看。
當然, 如果口才好一些, 那就更圓滿了。
她等了半日, 不出意外沒等來凌溯的誇讚, 於是帶著高深的笑, 試圖引導他,“郎君,有我珠玉在前,你才覺得她們不好看,是吧?唉,果真人與人經不得比較,像以往大族聯姻,欲找郎子的人家設宴,一般不會給我下帖子。有一次我偷偷聽見有人背後議論我,說‘辛家那個大娘子,煩人得很,無事長得妖妖俏俏,有她在,這親事還怎麼議’……”說著拿捏著腔調掖了掖鬢角,“如果長得好看也是罪過,那我少說也得下獄三年五載,郎君說呢?”
女郎自吹自擂起來,真是一點不比官場上那些老油子遜色。凌溯居然十分認真地權衡了她的問題,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娘子自謙了,何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