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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珍海味吃多了,偶爾吃點鄉野小菜也是極好。」蘇幕意味深長的開口。
沈東湛皺了皺眉,不信。
她,到底想做什麼?
四目相對,沈東湛是真的猜不透,這死太監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一出又一出,陰狠毒辣,卑劣無恥至極!
蘇幕的心思,可真是一點都不好猜。
白日裡,太陽甚好。
夜裡,卻是涼得厲害。
蘇幕坐在那裡,肩頭銀針刺穴,縱額有薄汗滲出,容色依舊不改,左胳膊垂著,右胳膊捻著一本黃卷,漫不經心的翻著,好似這金針所及並非自身。
「穴被封住,這條胳膊便不會覺得痠疼難忍,平素用武亦不會再受影響,只要公子您,能在一定的時間內,解開被封的穴道,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大夫拭去額頭的汗,溫聲解釋。
蘇幕瞧了年修一眼。
「多謝大夫!」年修上前,將一錠金子放進了老大夫手中,「煩勞大夫保密,不管誰問起,都不要多說半句。」
大夫瞧著手中的金元寶,嚇得手一抖,「太多了,不敢收,不敢收!」
「給你就拿著!」年修面色陡沉,再不似方才的淺笑溫和,「東廠的金銀,豈可拒收!」
乍聽的「東廠」二字,老大夫撲通就跪在了地上,誰不知道東廠的手段,閹人當道,這些不是人的東西,一旦動了手,便是老弱婦孺無一倖免。
雞犬,不留!
「草民只是個大夫,行醫數十年,從不曾害人,求、求二位官爺放過草民!」老大夫趕緊磕頭。
這要命的差事,可不敢連累家裡人!
「管好自己的舌頭,就是管住你一家老小的性命,記住了?」蘇幕慢條斯理的攏好衣襟,不管發生何事,她最多隻露個肩,且不能有絲毫的慌亂和羞怯之色。
老大夫連連點頭,「記住了!記住了!」
「滾!」蘇幕低喝。
得了這般釋令,老大夫撒腿就跑。
「爺,這樣可行嗎?」年修還是有些擔心。
蘇幕瞧了一眼左肩,「治標不治本,但有時候來不及治本,只能先將就著。等回到了殷都,再行處置不遲!」
「是!」年修轉身去沏茶。
蘇幕重新拿起黃卷,「那邊如何?」
「如您所料,睿王真的派了慶安去打探舒雲的事情。」年修提著熱壺,動作麻利的泡了一杯茶回來,畢恭畢敬的奉上,「該說的,該知道的,奴才都已經讓人傳出去了。」
蘇幕深吸一口氣,「本來就不是什麼太大的秘密,知道也好。」
「您就不擔心嗎?」年修問,「萬一睿王動了別的心思。」
蘇幕還真是,一點都不擔心,「他都知道了,才好!有些事,不能髒了東廠的手,咱們也擔待不起,自然要有個能擔待的,好好挑起來!」
比如,睿王。
年修不再多說什麼,自家爺的心思太深,豈是他能窺探究竟的?只不過,刻意透露舒雲的訊息給睿王,到底是何用意呢?
這舒雲,藏著什麼秘密?
待年修退下,屋子裡只剩下蘇幕一人,她終是放下了手中黃卷,緩步走到了床邊,枕頭底下,擱著那片破碎的發鈿頭。
燭光內,舊物色澤早失,不管放誰手裡,都只是令人厭棄的死物而已,沒有任何的價值可言。
然則,死物又如何?
對有些人來說,死物比什麼都重要。
蘇幕眉眼溫柔,如玉般的指尖,輕輕拂過鈿頭,眸中情愫翻湧。
須臾,她小心翼翼的用帕子將鈿頭包回去,再小心翼翼的,將東西塞回枕頭底下,眼角略有些微紅。
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