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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東湛眯起眸子,「別動!」
東廠的人都沒出手,他們兩個急什麼?
畢竟現在,主事的是蘇幕。
沒有蘇幕的命令,誰都不敢輕易出手,東廠自有東廠的規矩。
女子撲了進來,摔在地上,生死關頭,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狼狽不狼狽,活命才是第一等的事,她掙紮在泥濘中,跌跌撞撞的跪在地上,「兄長,救我……」
大概,每個人都會下意識的認為,馬車裡坐著的人,才是整支隊伍的主事者,所以她跪在那裡衝著馬車磕頭。
若是她知道,馬車裡坐著令人聞風喪膽的東廠千戶,還有沒有這個膽量往前沖?還有沒有這膽量,冒充蘇幕的「妹妹」,喊蘇幕一聲「兄長」呢?
黑衣人不管不顧的,舉刀便劈,卻不是劈向這女子,而是劈向一旁的東廠蕃子。
畢竟,這女子喊了一聲兄長!
不得不說,人到了絕境真的什麼都做得出,為了活下去,不惜信口胡謅,若是對方真的是普通人,只怕這一次要被牽連到死。
那才是真的無辜!
「放肆!」年修厲喝。
蕃子當即抽刀相迎,半點都沒猶豫,敢在千戶大人面前造次,死也活該!
雙方因為一個女子而動了手,蘇幕始終沒有說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斬草除根!這女子壞了她的規矩,待收拾完那些雜碎,再收拾她不遲。
沈東湛和周南坐在馬背上,冷眼看著東廠的人,收拾這幫烏合之眾。這些人的功夫路數很雜,可見不是什麼軍士,應該是江湖恩怨沒錯。
刀子忽然脫手而出,直逼馬車而去。
年修砍殺了一名黑衣人,驟見那女子扶著車軲轆,頓知事情不妙,但終究是慢了一步,等他衝上來的時候,那柄刀子已經破開了車窗。
那刀子本是衝著那女子去的,結果拋高了,且……力道過猛,不知道是內勁十足,還是巧合,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再想撲救亦是來不及。
「爺?」年修厲喝。
沈東湛驟然翻身下馬,目不轉瞬的盯著馬車。
周南:「……」
趕緊跟著下馬。
大雨之中,彷彿一切都靜止了。
年修瘋似的衝過來,呼吸微促的望著敞開的視窗。
蘇幕巋然不動的坐在車內,精準無誤的扣住了襲來的刀,只聽得「砰」脆響,刀身被指尖力道,生生截成兩斷。
拂袖間,斷刃自視窗飛出,剎那間慘聲連綿。
沈東湛鬆了口氣,眼見著蘇幕縱身躍出了馬車,穩穩立在車前。
年修習以為常的迅速撐傘,遮在蘇幕頭頂,「爺,仔細身子,外頭雨大。」
雨勢傾盆,嘩聲不歇。
蘇幕一襲錦衣立在傘下,冷眸橫掃,寡淡的面上,沒有多餘的情緒波動,長身如玉,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涼薄之氣。
斷刃拂袖出,連殺數人,宛若串糖葫蘆,不管是誰見著,都得心驚肉跳。
「撤!」對方厲喝。
蘇幕眸色陡沉,「不留活口!」
不出手便罷,一旦出手,勢必不能留活口,否則這些江湖人糾纏起來,那叫一個沒完沒了,蘇幕絕不留後患。
蕃子們下了殺手,敢對千戶大人動手,純粹是活膩了,不殺他們……難解心頭之恨。
沈東湛一直在站在旁邊,瞧著沾了水霧的蘇幕,煙雨迷離中,她一身清冷孤傲,下令的時候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分外無情。
事實證明,東廠就是東廠,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
不過是一小會的功夫,所有的黑衣人都被斬殺殆盡,屍身拖入一旁的林中丟棄。在這些黑人的身上,搜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