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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父母的孩子,才會學著飛,這似乎是一種定律……
「李懿!」李珝好半晌,才抖著唇喊出她的名字。
李懿直起身,植吾趕緊上前,把人攙了起來,「公主?」
「父皇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李懿站在原地,就這麼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的父皇。
幼時滿心滿肺的敬仰與崇拜,長大後卻見到了最醜陋的一面,連母后都成了犧牲品,她若還看不明白何為帝王無情,活該死無全屍。
「果然是朕的好女兒!」李珝是真的沒想到,李懿會跟自己來這麼一出,以至於他壓根就接不住這戲,腦子裡都有些晃神。
李懿面不改色,「一切都是跟父皇學的,您如何做,我便如何學,都說子承父業,想必女兒也是應該如此。兒臣是您所生,必定要學著您的樣子,為人處世,這涼薄無情,翻臉不認人之事,不是父皇慣做的嗎?您既做得順手,兒臣便也學得精髓。」
一番話,說得李珝啞口無言。
「如果今日,朕死在這裡……」
李懿忽然抽出身邊侍衛的劍,驚得植吾和沈無疆同時驚呼。
「懿兒?」
「公主?」
蘇幕一顆心也跟著緊了緊,好在沈東湛極是握住了她的手。
這天下早晚是年輕人的,還是讓年輕人自己解決吧,若是連這點處事能力都沒有,以後離了他們這些人,少年人該如何擔起肩上的重責大任呢?
「父皇要麼自戕,要麼……」李懿冷劍直指,「兒臣不介意殺父弒君。」
李珝目色猩紅,「你敢!」
「父皇是如何對待髮妻的,自己可還記得?」李懿問,「偏殿內藏了火油,父皇可還記得?」
李珝:「……」
「背叛與母后的誓言,將其打入冷宮,拿自己的女兒充當誘餌,甚至於不惜殺妻滅子,是為無情;欲殺捨命為你的弟兄,不顧當年的情義,是為無義。」
「齊侯府與南都皆為朝廷肱骨,父皇心胸狹隘,不能容下,是為不仁不義;您自己的位置是怎麼來的,想必也沒忘記吧?」
李懿冷然直指,「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您與昏君有什麼區別?」
「你!」李珝渾身發顫。
李懿冷笑,「既是如此,父皇在與不在,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要麼繼續住在宮裡,享您的榮華富貴,要麼……皇陵已經修建妥當,隨時等著您入住!」
沈無疆知道,是皇后和偏殿火油的事情,徹底寒了李懿的心,否則她不會說這麼絕情的話。
別看小姑娘平時軟軟弱弱的,一旦絕情,便是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
「好!好得很!」李珝瞧著眼前眾人。
蘇幕、沈東湛、植吾、李懿……
曾經交付脊背,如今刀劍相向。
「你將自己作得眾叛親離,卻還不知悔改,真是可笑又可悲。」蘇幕倦了,轉身就往外走。
沈東湛手一揮,眾侍衛軍和錦衣衛,旋即將李珝團團圍住,「你已離心,無人可用,弒君不弒君的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放下吧!」
李珝直勾勾的盯著李懿,瞧著自己的小公主,仍是以劍指著他,面上沒有任何的波瀾,終是低低的嘆了口氣,「你終是恨朕,為了你母后……」
「你可以欺我辱我,畢竟你給了我性命,但你傷母后至此,我絕不原諒!」李懿面色青白,「你大概不知道,母后已經不在冷宮。」
李珝駭然抬頭。
「你終是,誰也留不住!」
李懿的話音剛落,李珝持劍的手便已徐徐垂下……
終究是,誰也留不住。
「你母后?」李珝白了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