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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勵的雙手緊握成拳,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他胸間劇烈起伏,半晌之後,他方才平復了心情,剛想淡淡的回一句「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卻驀然想起嚴查兩都茶樓販私茶的事情確實是自己有意準的,他之前確實也存了趕她回落月城的心思,可是……
他緩緩轉過頭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坐回了榻前的兀子上,輕聲說道:「歇芳樓沒有被全部燒光,只有聽風閣受了些損失。此次走水是因瓊雲館而起的,修繕聽風閣的款項也必由瓊雲館來索賠,你若這麼匆匆忙忙就走了,豈不是便宜了別人?」
孟瑤華:「……」仔細聽著,他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只是自己並不是真的想離開洛陽,而是尋個藉口撬開他的嘴,只有知道了他和蠱人之間的恩怨,自己才好走下一步。
辛勵見孟瑤華有幾分意動,以為自己說動了她,便又適時補了一句:「到時候討回賠款,還可以將歇芳樓擴一擴,豈不美哉。」
孟瑤華見他顧左右而言他,還是不肯說他與蠱人之間的恩怨,心裡很是有幾分挫敗,她掀開被子欲要下榻更衣,身子卻沒有太多的力氣,剛一下榻邁步便是一個踉蹌,她差點跌到地上。
而幾乎是在瞬間,她被那人穩穩的扶住,不由分說的被塞回了被窩,他甚至十分好心的給她掖了掖被角,末了勸道:「你身子還弱著,即便想回去也莫要著急。」
說罷,他的神色明顯低落下來。
孟瑤華看了看他,垂眸細思一番,斟酌著開口道:「金公子,你是個好人。」
「是麼?我很榮幸。」他不冷不淡的回道。
孟瑤華再接再厲道:「好人是很會傾聽別人的故事的。」她眨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目光堅定,不容他退縮半分。
辛勵知道她要說什麼,他不想聽,他不想聽她是如何對另一個男人如痴如醉,甚至願意為那人捨命的故事,這對他來講太殘忍了,不是嗎?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拔不動步子了,認命的嘆了一口氣道:「講!」
「我的家鄉在南疆的一處深山裡,四周被河流湖泊環繞著,在十萬高山峻嶺之間,像一盤明月落入清泉石澗之上,故又名落月城。」孟瑤華娓娓道來。
「南疆暑濕瘴氣橫行,南民生活多艱,稍有不慎便有殞命之憂,大抵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百姓為了對抗南疆惡劣的生存條件,逐漸發明瞭蠱術,驅使蠱解毒瘴,不失為一種求生之道。」
「落月城的蠱只為求生而存在。」孟瑤華著重強調了這一點兒。
辛勵垂眸淡笑了一聲回道:「也不盡然吧,這些年來中原屢屢出南疆蠱人害人的事情,想必也不是空穴來風?」
孟瑤華如何聽不出他語氣中的諷意,她頓了頓繼續說道:「落月城的蠱只為求生,不為取死,若被落月城主發現誰拿蠱來害人,必會將其抓到落月城處死,絕無例外。」
空氣靜默了,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誰!
最後還是孟瑤華打破了岑寂,她指了指自己道:「你可知我的本命蠱是怎麼傷的?」
辛勵心中一蜇,心道:她終於要說了麼。他清湛湛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示意她說下去。
「金公子可能不知道,我們落月城的人一降生便被族裡的長老取一滴血送去蠱房,蠱房裡的蠱自會感應,等年滿三歲的時候,便由族中長老親自操持著種蠱,這便是本命蠱的由來,我的本命蠱是相當罕見的醫蠱。」
辛勵驀然想起李御醫的話來,李御醫斷定她是精通醫術的,甚至不在李御醫之下,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我年少那會兒,落月城與漢人的矛盾日益尖銳,甚至到了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地步,我那個時候很天真,一心要洗去落月城被世人潑的髒水,一路從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