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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寶有一絲猶豫,小聲問:「那帝罪君折磨的,都是壞人嗎?」
帝罪君沉思片刻:「至少都是犯了當時律法的罪人。」
「若以當時的目光來看,居然妄圖造反,自然是罪無可赦,但以現在的目光來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笑起來,「我從來不是制定律法的人,只是律法的執行者,換而言之,我從來都只是一把『刀』。」
張小寶愣了愣:「那、那你是怎麼留在冥府……」
「因為他們對我的量刑產生了分歧。」帝罪君笑眯眯指了指勿善君府邸的方向,「那時勿善君還不是冥府十君之一,當時的判官之首說我殺孽深重,但勿善君不同意。」
他笑彎了眼,「她當時修為尚淺,還不能幻化成大人模樣,十幾歲的少女在滿殿怒目修羅鬼面前據理力爭,說我是『職責所在,不該問罪』。」
張小寶肅然起敬:「勿善君真是……」
他一時間似乎想不出什麼合適的形容詞。
帝罪君慢悠悠撇去茶水上浮沫,姿態優雅,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慣了的:「我當時覺得好奇,便和她搭話,說我也不怕疼,她不必為我得罪自己頂頭上司。」
「她反而更生氣了,插著腰瞪我,說『誰是為了你』。」
帝罪君眼裡帶上笑意,「我便問她,『那是為了什麼』,她挺胸抬頭,毫不猶豫『自然是為了大人和公平』。」
張小寶也跟著笑起來:「是為了冥王大人和公正吧?」
「嗯。」帝罪君微微點頭,「她說,大人叫她識字,學習歷朝歷代律法,就是要讓她明斷是非,她既然覺得不對,就一步也不能讓。」
他面露讚許,「我當時誇她小小年紀已有一段風骨,結果被她跳著腳罵,說要判我蔑視判官。」
張小寶忍不住撓頭:「像是勿善君會幹的事。」
「後來他們僵持不下,只好把冥王請來。」帝罪君看著茶杯,「他翻看我的生死簿,而後問我,除了在獄中的犯人,我從未對其他人出手,是為何。」
「我如實回答——因為會禍及家人。」
張小寶錯愕眨了眨眼:「啊?」
帝罪君笑起來:「怎麼,你以為我會說些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嗎?」
「事實便是如此,若沒有刑罰,世人犯罪之前就不會猶豫,像我這樣的傢伙,就不會收斂。」
「大人當時對我說——」
張小寶豎起耳朵,打算把冥王大人曾說的名言警句記下來。
帝罪君笑彎了眼:「你雖然是個變態,但知道畏懼,也不算無藥可救。放對了地方的變態,就是好用的刀。」
張小寶:「……大人說話就不能再斟酌斟酌嗎。」
帝罪君哈哈笑起來:「這便是記錄者的工作了。」
他收斂笑意,指了指幽深牢獄,「所以,我在此、這座牢獄在此的意義,就是對世人的警示,是自古以來,樸素的『惡有惡報』的具現。」
張小寶愣了愣,這才鄭重點頭:「我明白了。」
帝罪君剛剛的嚴肅彷彿只是一閃而過的錯覺,他笑眯眯靠近椅子裡:「再往後走就是燭幽君的府邸了,他不是鬼,是個有些獨特的樹妖,不,準確來說,是半妖半鬼。」
「半妖?」張小寶對這個詞語多少有些親切,他站起來,「那我就前去拜訪了。」
帝罪君懶洋洋擺手:「去吧。」
「燭幽君話少,但並不算脾氣壞,實在不行,你就誇兩句人聖。」
「人聖?」張小寶一臉懵懂。
帝罪君微微睜大眼,忽然露出個壞心眼的笑容:「原來如此,你還不知道啊。」
「那你到時候就先問問他,對人聖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