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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切莫拒絕。」太后緩緩起身,擔憂地看向那邊不語的東方持:「哀家見你最近精神匱乏,形容消瘦,實在擔心得緊。心繫國事,無暇顧身,那就讓白太醫幫你舒緩舒緩。」
顯然太后知道白朮回來後,東方持一次也沒用他。
此時棉棉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上,垂首等待東方持的答覆。
東方持羽睫緩眨,瞥目淡淡看向太后身旁,那位微微咬唇,身體緊繃的清瘦男子,眸底閃過一道綺麗的光澤,張唇道。
「讓太后擔憂了,兒臣明白。」
棉棉高興地差點要在地上滾個三圈。
今日看來是行大運了!
看著太后帶著劉貴儀離開,棉棉驀然想起書中的修羅場。
誒?根據書中東方持的回憶,這天早上,兩個妃子為他爭風吃醋,會把他給逗笑,一解他多日的鬱結。
如今劉貴儀走了,只剩一個襄嬪,還怎麼爭風吃醋?
難道待會兒還會來個女人?
橋上的男人看著她思索的模樣,喉頭滑動了一下,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身旁的襄嬪忽然尖叫一聲。
只見橋下一隻爭食的肥魚從水中徒然高高躍起,給東方持與襄嬪狠狠地甩了一臉的水。
棉棉扭頭看去,恰好看到兩人面色各異,臉上掛水的模樣。
襄嬪性子開朗,樂得咯咯嬌笑,直笑得那兩團軟在東方持眼皮底下一跳一晃的。
東方持可笑不出來,即便只是眉眼沾了幾滴,也令他焦躁不耐,卻又不願拿袖子去擦,擠眉弄眼地甩頭,欲憑空將上面的水甩去。
棉棉見他那略顯滑稽的模樣,心下一熱,封存在記憶裡的一些畫面驀地跳到了眼前。
他真和從前沒兩樣。
這個情景,她和他從前也經歷過。
那是在她剛到漪瀾軒伺候東方持的時候,當時藥枕還沒做,溫石房剛剛建起未用,他倆的關係也還是平常。
那天,他們坐在池塘邊的亭中,各自枕著手臂發呆,水中忽然也跳起這樣一隻肥魚,甩了他們一臉的水。
那時的東方持,還是個粉雕玉琢,身體羸弱的孩子,但臉上的惱怒不耐,卻與現在分毫不差。
他滿臉嫌惡,卻不拿袖子擦,不住地擠眉弄眼直甩頭,那模樣就像一頭暴躁的小獅子。
當時他們身旁沒有下人,棉棉見了,掏出帕子遞給他。
他卻不接,只道。
——不要,帕子糙。
棉棉揉了揉自己的絲綢帕子,被少年逗樂了,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服,問他,絲綢都糙,那殿下穿這身衣服不是很遭罪?
他說——沒錯。
棉棉接著問,那什麼才不糙。
他一本正經回答——你的手尚還可以。
棉棉頓時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憋著笑像看寶貝一樣翻著自己的手看,直嘆自己的手原來這麼絲滑柔嫩,得拿回家珍藏起來才對。
他被她臊得眼看要惱羞成怒,她才好聲好氣將他扭開的身子拽回來,用手把他的臉擦乾淨。
少年平時總冷冰冰拒人千里,今日忽然被他誇手,棉棉有些得意忘形,便接著繼續逗,假裝他臉上到處是水,每個角落都被她的手摸了一遍,一邊摸,一邊煞有介事地胡說八道,說他眼大如燈籠,眉毛似小蟲,嘴巴像兩扇打不開門,鼻孔像煙囪。
以她這樣誇張的逗弄,按一般孩子早憋不住發笑了,可他卻什麼動靜都沒有。
側著身子半仰著頭,安安靜靜看著她,哼都不哼一聲。
只是那臉熱得燙手,直視她的眼裡,閃爍著似能將人灼傷的光。
棉棉有些尷尬,放開他的時候,他忽然拉住她,眼睛定定看著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