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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持抬手指了指宮牆外,很遠的一座山頭。
那座山光禿禿的,山峰上兀立著一棵格格不入的大樹,枝繁葉茂,獨一無二。
「我想去那裡看看。」
「好啊。」
一隻潔白的素手從後繞過手來,給他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領。
這隻手的腕間懸著一串墨珠,在東方持眼底輕晃,發出玉石相擊的泠泠脆響,配合著他悅耳的少年嗓音,聽著格外舒服。
「殿下想去哪,只要和白朮說一聲,白朮都會陪伴左右。」
東方持抬頭,對上他溫醇而深邃的目光時,又別開去,靜止不動,只有他的耳朵在慢慢地變紅。
「那,約定一個時間吧。」小少年冷道:「不然我信不過你。」
身後的人發出思索的聲音,緩道:「明年立冬,可好?」
「我見那樹像是楓樹,立冬在深秋,是最好的賞楓時節,而且……」
他歪頭從側邊繞過來找他的眼睛,帶著淡淡花蜜氣味的呼吸,似有若無地拂過他的臉頰。
「屆時殿下的腿,應當能跑能跳了。」
東方持回頭,重新看住他。
這回,小少年沒有再閃躲,緊緊注視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狠勁。
「這是你說的,你要是沒做到,我不會放過你。」
白朮聽了一愣,而後咧嘴一笑,潔白的牙齒閃動迷人的光澤:
「我說就我說。那麼殿下可不能偷懶了,我會日日監督您早起練功的,我可不想背您上山。」
搬到了華麗的漪瀾軒,白朮開始大刀闊斧給東方持治腿。
按摩推拿之餘,還運用起熱熨、燻蒸等法,還給他請來了練功的師傅。
從前乖戾反覆無常的四皇子,徹底變了。
他不再大聲吼叫,不再打罵下人,不再像只刺蝟叫人無所適從。
雖然依舊不怎麼笑,冷冷不愛說話,但宮中上下所有人都覺得他實在比從前可愛多了。
他非常依賴白朮,只要是白朮說的話,他面上冷漠,實際都會乖乖照做。
每日清晨,他比榮霖還要準時起來,默默走到隔壁耳房,擾醒睡夢中的白朮,讓他陪自己練習走路,直到渾身上下濕透,體力透支。
就算是他最不討厭吃的豆子,只要是白朮與他同桌,他便會一顆不剩地吃完。
只有一件事,東方持無法泰然處之。
那就是溫石浴。
溫石浴需進一座牆壁極厚的石頭房,裡面全是木頭,木板下盛著水,白朮讓人在房子下面不知做了個什麼地爐,把地爐燒好後,人在屋裡面,會猶如進入了一個火爐,又不至於燙傷,只是熱得冒汗暈眩。
為防意外,白朮都會陪伴左右。
而那段時間,便是東方持最為煎熬的時候。
「殿下,溫石房的地爐燒好了。」
這是第三次溫石浴,但東方持還是忍不住緊張。
榮霖揹他過去的時候,他快速地掃了圈房子四周,見那人的身影還沒出現,頂在嗓子眼的心便緩緩落下了一些。
「要等白少郎嗎?」榮霖輕輕將東方持放到石房內的長木榻上。
東方持默了默,道:「他在福翠宮是嗎?」
榮霖彎腰頷首,有點不敢看主子的眼睛:「是,是的,奴婢過去把少郎叫回來吧?」
也不知為什麼,每次白少郎去福翠宮,都會呆比較久。
他待的越久,主子臉色便越難看,總讓榮霖有種主子隨時會拿他這個可憐的奴才洩恨的錯覺。
「不必,待會兒他自會回來。」東方持道:「快開始吧。」
榮霖出去的時候,小少年讓他撤去了一大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