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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一瞬轟隆逼近,溫窈胸腔中鼓動劇烈,立時覺得蹊蹺——賀蘭毓再如何離經叛道,也不至於當著其他眾人的面逐獵自己的妾室為樂。
第7章 錯書  你這幅皮囊我也膩了。
身後駿馬鐵蹄飛揚,一個縱步躍到了兩人身前擋住去路。
馬兒長嘶一聲,鼻間碰出的熱氣險些烘在溫窈臉上,她忙抬臂掩袖遮擋,月牙兒更是嚇得一個哆嗦徑直倒坐在了地上。
“什麼人!”
來人語調同年輕幾歲的賀蘭毓頗為相像,張狂恣意,天地萬物都不放在眼裡。
溫窈聽得耳熟,抬眸望上去一眼,心下頓時訝然,餘光又瞥見大隊人馬圍攏過來,賀蘭毓亦在其間,朝她望過來一眼,眸中陰沉雷霆不顯。
她心頭打鼓,低下頭屈膝,雙手高舉額間,“拜見相爺,拜見……貴人。”
“我問你是什麼人?”
那縱馬之人實則正是微服出宮的皇帝李源,坐在馬背上饒有興趣瞧她倉惶,言語不耐間,又俯身手持馬鞭欲抬起她的臉看個清楚。
但這廂方才抬手,教身旁一人策馬上前擋住了視線,正是賀蘭毓。
“府中妾室罷了,不值一提。”
皇帝收回馬鞭,興致索然噢了聲,又朝馬下的溫窈看一眼,恍然笑道:“兄長府中嬌妻美眷,果真好福氣。”
賀蘭毓沒搭話,垂眸沉聲斥溫窈,“杵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回去。”
溫窈如蒙大赦,忙福了福身,拉起地上嚇得腿軟的月牙兒,快步拐進了庭間樹影裡。
直至完全隔絕了身後意味不明的視線,她背上已是一層熱汗。
皇帝在賀府逗留到日暮時分,用過晚膳方起駕回宮,賀蘭毓與齊雲舒夫婦親自送至到府門帝攆前。
宮中那位太后娘娘雖不是皇帝生母,但皇帝如今亦得恭敬稱一聲母后,遂於齊雲舒也十分關照,臨走不忘囑咐句,教她得空常去宮中陪陪太后。
賀蘭毓自領著齊雲舒一同謝主隆恩。
這廂馬車緩行,太監劉全跪在小桌邊,手捧著一盞清茶遞與皇帝,回稟道:“奴才已查清了,今日校場邊那女子閨名溫窈,確是相爺迎娶齊小姐那日一同進府的妾室。”
皇帝接過茶盞未語,劉全又道:“聽聞這女子同相爺倒頗有淵源,早年二人也算青梅竹馬,家中長輩還曾早早給訂下了婚約……”
話沒說完,皇帝聽到這兒卻眸中忽地恍然大悟,喃喃出口:“小媳婦……怪不得瞧著眼熟。”
劉全一怔,沒太聽懂。
皇帝原先做皇子時並不受寵,也不起眼,兄弟間慣常都是受欺負的那一個,後來偶然在翰林院結識賀蘭毓,他一個臣下之子,卻偏能教太子都禮敬幾分。
李源少年時受他援手引為知己,後成婚出宮開府,年少輕狂聲色犬馬之際時常見賀蘭毓身後跟一小尾巴,對外只稱作表弟賀淼。
但哪兒有小子會長那麼個軟糯模樣?
唇紅齒白,眼睛亮得像兩顆黑水晶,兩團兒粉白地臉蛋教人一看就忍不住想捏一把,還嘴甜乖覺,見人都叫哥哥,很是招人喜歡。
李源記得賀蘭毓那時頗為照顧她,出去玩兒不準旁人碰,也不準人在她跟前說渾話,有她在的場合一律不召舞姬藝伎,護得跟眼珠子似得。
大家遂心照不宣,私下都調笑那是賀蘭毓給自己養的小媳婦。
小媳婦那些年跟著賀蘭毓不少走街串巷,時常他們幾個公子哥兒在席面上飲酒作樂,她就坐在賀蘭毓旁邊自顧吃喝,偶爾若有賭桌、牌局,才見她上來大殺四方。
聽聞是自小記憶力與眼力奇佳,但凡出手十賭九贏,笑眯眯往賀蘭毓椅子扶手上一趴,活脫脫一隻小招財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