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第1/4 頁)
那砰地一聲響,動靜不算大,但在萬籟俱靜的夜裡可實在太引人注目了。
溫窈聽見了,外頭的人照樣也能聽見,這下子想暗度陳倉都不成,趙星留等不及她來開門,只得破門而入,生生撞出哐噹一聲巨響。
“快,穿衣裳跟老子走!”
溫窈驚得渾身顫了下,卻也不疑有他,忙起身從衣架上抓了件外裳邊往外走邊系,路過櫃子還記得拿上兩人的路引與文牒。
但兩人方才行至樓梯時,外間陡然亮起通明的火光,小樓前馬蹄聲疾馳而來,腳步整齊沉重,隨即便是一連串刀劍碰撞的冷凜打鬥聲。
這是誰在跟誰打?
趙星留腳下一頓,偏過頭驚奇看她,“你到底有多少仇家?”
溫窈卻是隻聽那馬蹄聲與零散幾句侍衛的聲音便明白過來。
她沒言語,長睫無力地顫動了下,像是困境中的蝶,怔怔看著火光將殺人的影子倒映在門上,像極戲臺子上的皮影戲,詭異至極。
趙星留走南闖北這些年,也未曾見過這般刀刀嗜殺的景象,手握住劍柄蓄勢待發,縱身躍至後門處透過縫隙看,才見河對岸已整齊站了一排手持火把的黑衣侍衛。
他是認識那身衣裳的,前不久克州城裡到處都是,拿著畫像搜查一個女人,相府的侍衛,賀蘭毓的侍衛。
外頭的打鬥聲持續了約莫半盞茶,偃旗息鼓後,有人翻身下馬,腳步沉沉來到血跡斑駁的門前,似是醞釀了半輩子的話,開口卻全都匯成壓抑沉寂地一句。
“渺渺,開門。”
溫窈沒回應也沒動身,腳下彷彿在階梯上生了根。
趙星留抬眸看上去,藉著微弱的光線,卻分明看見她一瞬泛紅的眼眶。
過了很久,外間的人沒再開口,也沒破門而入,只是立在門前站成一尊雕塑似得,靜靜在等,趙星留終於伸手拉了下溫窈的胳膊。
她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他的路引文牒遞了過去,極力平靜著聲音道:“我這兒往後管不了吃住了,你該回家了。”
趙星留聞言面上一滯,卻也到這會兒才注意到她臉上沒抹黑粉,素淨清麗,比那畫像中的樣子還漂亮不知多少倍。
從方才到眼下,風波驟起到塵埃落定,期間才短短不過片刻功夫,太快了,突如其來,連給人反應緩衝的間隙都沒有。
趙星留頭回正經衝她擰起了眉,壓低聲又氣又急道:“那就是你三哥是吧?你就是這麼糊弄老子的?你這人……你怎麼……唉!”
他手叉著腰困頓在原地踱了兩步,莫名憋了一肚子悶氣沒處撒。
溫窈卻已經在櫃子裡拿出了一袋銀子塞到了他懷裡,寂然無語,提步往後門去。
她開啟門先停住片刻,給了河對面看清自己的時間,然後轉過身對趙星留說:“走吧,再耽擱一會兒你恐怕就走不了了,多謝你一路送我過來。”
溫窈越是強自平靜禮貌,趙星留便越是覺得自己簡直快要氣炸了,氣她這麼久隱瞞不報,也好像在氣自己後知後覺,真是蠢爆了!
他眼睛狠狠瞪了她好久,手裡捏著那錢袋與路引,直捏得吱吱作響。
明明有好多話想說的、想問的,但趙星留這會兒偏偏什麼都說不出來。
二人相顧無言,對峙片刻,他硬生生自己把自己氣走了,臨走前只留下了悶氣沖沖地一聲“哼”,轉身出門,縱身一躍,身影一瞬消融進了昏暗的夜空中。
溫窈看不見趙星留的身影了,才轉身去到前頭開門,沒什麼好躲避的了,反正她也逃不掉。
將近三個多月沒見到賀蘭毓,他好像老了幾歲似得,眉眼間盡是疲憊倦怠,在看到她的時候,情緒如海浪翻湧,一霎染紅了眼尾。
他一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