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第1/4 頁)
可晚上她就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漂亮的小男孩摟著她的胳膊撒嬌叫孃親,說要她抱。
她也不知為什麼,那會兒就覺得那真是她的孩子,給孩子餵飯、穿衣,玩兒累了髒了便給他擦洗,短短的一晚夢境,卻好像是過了數年。
夢醒時她抱著枕頭哭了很久,哭得枕心都浸溼了,之後便將娃娃從櫃子裡拿了出來,擺在書桌上,尋常伏案時,一抬眼便能看見。
“主子喜歡就抱抱她吧,您瞧,她跟您親呢。”
觀靈熱忱一片,抱著孩子遞給她,溫窈回過神笑了笑,卻說不了,“近來傷了手不方便,回頭再把她弄疼了哭起來,便不好了。”
兩人在軟榻上相對落座,溫窈這會子想起來問她,外頭那些“不吉利”之類的流言都從何而來?
“主子何必將那些放在心上,盡是些胡說八道!”觀靈言語頗氣憤,前後始末說過一通,才道是跟那程小爺有關。
先前武館門外驚鴻一面,那位程小爺回頭曾託了人打聽她,誰料聽聞她姓“溫”後,程小爺原本對佳人的青睞有加頓時蕩然無存。
“原來是那個剋夫的寡婦,他孃的真晦氣,還是個教人玩兒剩下的,小爺我也是流年不利,出門一趟就碰上這麼個玩意兒。”
話是當眾說出來的,難聽得很,也刻薄至極,這廂起了頭,“溫氏剋夫”之言隔日便如風過境似得人傳人張揚開了。
溫窈近來整日忙於溫家內外事務,沒空去參加夫人們的小宴,也就未曾聽過。
誰成想恐怕是應了那句俗話說的惡人有惡報,程小爺出言不遜後沒過兩日,打馬街前過,那馬突然受驚將人摔了下來,腿斷了不說,還把自己摔成了個歪脖子,據說現在嘴都合不上,見天兒地流口水,風流倜儻不再,倒像極了一個傻子。
這一遭實在巧合過重,以至原先覺得她晦氣那一批人,都不敢再明說了,成了見面便繞著她走。
那日送走了觀靈,溫窈回到房間,坐在桌案前愣神半會兒,忽地問那木偶娃娃,“你覺得是巧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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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府派人送了信箋來。
回盛京三個月,這可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信送到明澄院時,賀蘭毓還為公務滯留官署未回,來福接在手裡比他主子還激動,也不敢耽擱,當即便教人趕緊往官署送過去。
近來祭臺修建已到了尾聲,禮部籌備皇帝的祭天大典,忙碌之餘,背後又隱隱透出些風聲出來,說皇帝有意為自己的生母追封太后尊榮。
賀蘭毓的耳目比那些風聲傳出來知道的要早一些,只是未曾有任何表示,拉弓最忌滿弦。
皇帝生母卑微,曾經不過是個有名無姓的宮女,因是姿容好,主子婉昭儀又日久失寵,才想法子將其送到了先帝跟前媚寵,可生下皇子後沒能保住自己的命,空給旁人做了一場嫁衣。
如此寂寂無名的一個女人,皇帝想在嫡母太后還健在時為其正名,艱難本就可想而知。
如今再看,倒難怪那時勳國公府出事,皇帝遲遲不肯動手了,恐怕是因火勢燒起來的時機實在脫離了他的預期,勳國公事後,太后哪怕拼了命不要,也絕對不肯教皇帝如意的。
二人相爭,賀蘭毓此回並不打算插手其中。
此時門外有相府侍衛尋來,進屋遞給他一封信箋,說是溫夫人送來的,他一時還怔了下。
溫渺渺竟然主動給他寫信了。
賀蘭毓拿著信,心裡有點兒高興,還有點忐忑,各種念頭一霎翻湧不止。
不知道她會說些什麼,信的開頭會叫他三哥?還是生疏稱一聲“相爺”?她可是因他那天晚上在她受傷的時候相陪,而稍有觸動?
想頭在這兒,但他從前也總是照看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