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第1/4 頁)
張說自然附和:“薛郎覺得哪裡好?”
薛崇訓道:“我住那邊安邑坊內有家叫‘水雲間’的青樓,裡面有個歌妓唱教坊曲兒很到位,咱們去聽聽?”
張說一聽是教坊曲,臉上不經意便露出了一絲索然,常能出入大明宮的人早就聽膩那些東西了,實際上雖然有免費的官|窯,但大臣們對官妓都沒啥興趣,有空都喜歡尋些新鮮的樂子。
不過他和薛崇訓一道出來遊玩,玩|樂的心情反而不多,更多的心思還是出於加強二人的關係。因此張說臉上的索然轉瞬即逝,隨之一副高興的樣子:“薛郎建議的地方,定然有不同凡響之處,難得恰逢閒適,這便是見識見識如何?”
薛崇訓輕輕踢了下馬腹笑道:“走罷,我也許久沒去那地方了呢。”
第十五章 相思
走進安邑坊,薛崇訓心裡泛出一種莫名的快樂。最讓他感到不適的事便是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著不能把握的事;反之在越熟悉的地方,他就感到越是安心。追求安定是許多人想要的東西,但也有人說追求安定是軟弱無能的表現,如果是這樣,薛崇訓其實也是軟弱的。
張說陪著他走進安邑坊南街的水雲間時,雖然他們穿著布衣,但杜姐兒立刻就把薛崇訓認出來了。她馬上就放下手裡所有的應酬,滿面堆笑親切得就像是薛崇訓他|娘一般,恭敬熱情地喊道:“哎喲,大人物來了!”
杜姐兒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但此時激動得把手裡的手帕胡亂甩動已經有點失態,因為她知道薛崇訓是誰。以前薛崇訓大宴賓客之時,還叫了水雲間的歌妓到府上湊數助興。此刻她俗是俗,簡直俗不可耐勢利作態一眼便知,可是薛崇訓卻倍感親切,熟悉的地方遇到熟悉的人,他並不反感。
薛崇訓笑道:“杜姐兒稍安勿躁,咱們就是過來玩樂,別弄得雞飛狗跳掃了大夥的雅興。”
“那是、那是……”杜姐兒那濃妝打扮的頭就像雞啄米似的不住點頭。
張說揶揄地笑道:“薛郎倒是熟客。”
薛崇訓也不解釋什麼,律法又不禁止權貴官員幹這個,甚至還有皇糧養的官|妓。他依然帶著笑眯眯的表情問道:“蒙小雨可在?”
“在,在的!”杜姐兒急忙答道,回頭問旁邊的人道,“小雨房裡有客沒有?”
那人道:“剛剛才接待了許家四郎。”
杜姐兒直接說道:“把錢退了,言之好歹,打發了。”
“是。”
薛崇訓轉頭對張說道:“你看杜姐兒多仗義的一個人。”
杜姐兒聽得親王誇獎臉都笑爛了,上面厚厚的脂粉幾乎要因為太有張力的笑臉而簌簌往下掉。過得一會兒,她便帶著薛崇訓等人往樓閣上走。幾個隨從站在門口,只有薛崇訓和張說進門去,因為是兩個人杜姐兒便問道:“薛郎要不要再叫幾個小娘進去服侍?”
薛崇訓道:“咱們就是聽聽蒙小雨唱曲,免了罷。”
這時蒙小雨從裡間快步走出來了,看得出來剛才她在趕著梳妝打扮呢,衣服也換了身新的,素色淡雅的襦裙上衫袖子上摺疊的痕跡都還未消失,肯定是剛換的了。她倒是比較懂這些權貴官僚的口味,專門收拾得雅緻而不張揚;至於換妝之前她是怎麼一副打扮,就無從知曉了,多半是市井喜歡的那種大紅大綠的羅裙罷。
她笑眯眯地款款作了一禮,“見過薛郎、明公。”
算來薛崇訓差不多有一年時間沒見過她,只見她的鵝蛋形橢圓臉型雖未有太大的改變,可女子大了還是有些變化的,臉上的稚氣已經脫得差不多了,身材也彷彿高挑了一些,出落得更接近一個窈窕女郎。她也不叫薛崇訓黑炭了,要是當著張說的面還像以前那麼放肆,恐怕薛崇訓少不得又會被張說玩笑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