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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沐珩看著近在遲尺的妻子,濃密的長睫輕輕眨動,雙目幽澈如泉,沒有一絲漣漪,也沒有半分慌亂。
這是一個怎樣的姑娘。
他很好奇,便輕聲道,「我方才從母親那邊過來,雲棲,謝謝你。」
原來如此。
徐雲棲真沒當回事,莞爾道,「沒事的。」
裴沐珩看著她渾不在意的模樣,心中微嘆。
真是個大氣的姑娘。
停頓片刻,他道,「我可以抱抱你嗎?」
交錯的呼吸在鼻尖浮動,徐雲棲被他問迷糊了,掀起眼瞼,清凌凌的眸子黑白分明看著他,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抱就是了,問作甚?
裴沐珩看著她迷糊的模樣,唇角綻開笑意,指腹伸出揉了揉她眉心,慢慢往下落在她面頰,徐雲棲不習慣這種狎暱的動作,便有些出神。
兩個人從未在床榻以外的地方親熱過。
吻便這般傾下來,落在她頰邊。
細細的疙瘩沿著肌膚蔓延。
徐雲棲身子微緊,唇角微偏,怔愣的瞬間,他雙臂一收將她攏在懷裡。
抱只是他的藉口,人被他擱在長幾上,徐雲棲目光順著紗窗往外望,洞開的窗欞外夜色幽幽,隱約有嬤嬤說話聲從抄手遊廊傳來,徐雲棲雙臂抵在他胸口,「去床上吧。」
她聲線那麼靜,彷彿對一切甘之如飴,又彷彿隨遇而安。
裴沐珩對上她明鏡般的雙眸,語氣沉洌,「徐雲棲,你說了不算。」
這種事,他從不由她。
書冊被他拂開,雙雙跌落在地,發出一些窸窸窣窣的碰撞聲。
外頭的嗓音戛然而止。
陳嬤嬤趕緊帶著人躲去了後院。
密密麻麻的濡濕落在她脖頸,顫意絲絲縷縷蕩漾而開,杏色的交領短臂被他剝落,露出白皙的雙肩,玲瓏肌骨由他攏在掌心,所到之處,泛起一層粉嫩的瑩光,癢意觸電似的滑遍周身,徐雲棲情不自禁縮了下身,那種感覺太陌生了,令人措手不及。
她就像是一隻雪白的玉兔,被他撥開層層疊疊的衣襟,露出柔嫩的肌骨。
水光盈盈聚在眼眶搖動,慢慢收緊,又慢慢溢位來,徐雲棲緊緊咬著他肩頭,剋制著不發出半點聲響。
離著荀允和壽宴越近,荀夫人寢食難安。
越是無線風光撲湧而來,她越是心慌。
害怕這是老天爺給她編織的迷夢,稍稍一碰觸便碎了。
到了壽宴前夕,她模樣已不太能看了。
總是請太醫,遲早被荀允和看出端倪,老嬤嬤心急如焚,後來病急亂投醫,請了一個道婆進門,這個道婆也有幾分本事,窸窸窣窣在荀夫人的院子轉了幾圈,最後來到荀夫人跟前,
「夫人,這裡是不是本不該你住?」
這話一落,荀夫人險些嘔血。
她端著架子解釋道,「我婆母遠在老家,這裡本該給她老人家住,可惜院子狹窄,便暫由我和老爺住了。」
道婆聞言,「這就對了,夫人是被惡鬼纏上了。」
這話說到荀夫人心坎上,她喜極而泣,「可不是嘛。」
憑著這兩句話,荀夫人便信了這個道婆,央求她救自己。
道婆再次在屋子裡翻轉片刻,最後在屋子東南方向掛了一道符,
「小鬼就在這個方向,夫人放心,如今鬼被鎮住,短時日內不會再叨擾您。」
老嬤嬤一聽,簡直要拍案叫絕,東南方向不僅是熙王府的方向,也是荀家祠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