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第2/3 頁)
“姑爺可壞,一回來就欺負我們少奶奶。少奶奶可委屈了,疼得叫嗯嗯的,還不敢給大人們告狀。我見你是她乾孃,這才偷偷告訴你,你可別說是我講的。”
她還蠻懂得做人,平日裡看見庚武叫“三爺”,一見紅姨就改口叫“姑爺”了。
紅姨說:“女人被男人疼可是會上癮的。那丫頭愛裝,面上裝不情願,其實心裡可愛被他疼。你別理她,那小相公要不疼她呀,她使性子不高興呢。”
這話不幾天就被阿檀又傳進秀荷的耳朵裡,秀荷可拿紅姨沒辦法,不愛見她,擋著門兒,叫她回去好好做她的老-鴇生意。
紅姨臉皮厚,下一回依舊還來。他們都等著秀荷肚子裡的小寶兒呢,說小丫頭是她用一對小虎鞋在菩薩跟前求來的,她是小丫頭的幹姥姥。
紅姨還說:“你孃的命稍稍比你姥姥好,你的命又比你娘好,你肚子裡小丫頭的命啊,將來還會比你更好。看,多得人疼。”捂著帕子吃吃笑,繞口令一般,拗口啊。
……
那一場歡愛弄至夜半,庚武睡著了,秀荷還睡不著,月份一大,怎麼躺都不舒服。
遙遙天際上皎潔的月光從窗隙透進,看見睡夢中庚武清雋的臉龐,墨眉高鼻,那般沉寂。忍不住用指尖後沿著他的臉頰輕輕下滑,滑著滑著,滑到了自己胸脯上。
也不知道幾時養成的習慣,可壞了,睡著後還要把她握一隆在掌心裡,好像就怕她突然間跑掉。
秀荷忍不住勾出一抹笑弧,小心把庚武下頜一親,思緒在暗夜中翻飛起來。
子青的故事總是藏一段,遮一段,說得最多的就是那個老頭子。子青說老頭子早先對婢子娘還可以,還送給她妾室都有的印花簪子,後來被老太婆發現,說趕出去就趕出去了。子青還說戲班子,說戲班子的師傅罰起人來不把人當人看。就是沒說過鐸乾。鐸乾也說:“她的戲唱得好極了,可惜她總是不理我。”
秀荷不知道子青的故事中到底有多少人,又到底是誰先不理了誰。但子青留給自己的僅有的兩件東西里,一枚細花簪、一個鐲子,其中一樣就是鐸乾的……那麼鐸乾在她心中的分量還是重的吧。
不願提起來的故事,其實也是最不敢提起來的。
秀荷看著胸脯上那枚指甲蓋兒大小的紅印,像花瓣,花心依稀有小字樣,認不清。應該是子青用細花簪烙上去的,烙便烙了,又怕輕易被人認去,這樣矛盾。秀荷曾故意在鐸乾面前戴了那枚簪子,但是鐸乾卻沒有像鐲子一樣,一眼就認出來。或者說,鐸乾根本就沒有注意過簪子。
秀荷就又好奇起子青的另一半故事,那故事催人魂魄遊走,走著走著,就模模糊糊遁去了夢鄉……
京城裡老胡同多,衚衕裡住著王親貴族,出個門抬頭就能遇見個世家子弟。
那銅錢衚衕在哪裡——“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哦,聽見前方巷弄裡隱約傳來清唱聲,那裡應該就是戲班子了。
子青說,京城裡有個銅錢衚衕,出了戲班子,沿著衚衕一直望前走,走著走著就到了老頭子的家門口。
是小時候的子青在裡頭學戲呢。子青說她一點兒也不喜歡學戲,唱戲的女人都是三教九流,戲子紅顏多薄命,愛上誰都是要被誰傷的。子青不想做戲子,但不做戲子她就會被打死,子青的命不由己。
秀荷想起子青懷著自己,六個月了還要跑來跑去逃荒,不由在心裡感激老關福。關福真是個好人,秀荷要孝順他。
秀荷想去找子青,趁她還沒長大前就帶走她。她還要問問她,到底恨不恨鐸乾,如果子青說恨,那麼她就也跟著她恨;但子青如果說愛,那麼秀荷雖然很芥蒂鐸乾把子青丟了,也依然表面上還是對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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