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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仰首望著,心下對大勢隱約有了預感,也許這太子監國,會長久維持下去了。
但出乎預料,聖上對這件事忽然下了決斷,「朕雖身在其位,對國事卻力不從心,與其掣肘太子,不如委以重任,讓太子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崇慶帝治國無道,導致前朝國力大損,要想根治這頑疾,須得有雷霆手段。朕看太子,有治國經略,大曆的將來,也須仰仗在場眾位多多扶持,才能保得國運重上正軌。」說罷,拍著龍椅扶手復又道,「年後二月,太子大婚,待昏禮完成,即著令太子繼任大寶。朕呢,戎馬半生,也享幾日清福,退稱太上皇,與皇后上東都住上一陣子,調理調理身子。朝中不論何事,只需與太子商議,不必問朕意思就是了。」
凌溯聞言忙起身拱手,「陛下,臣前幾日不是與陛下說好了嗎,陛下怎麼又改主意了?」
聖上笑著搖頭,「這件事朕思量了再三,才這麼決定的。」
滿朝文武雖說心下早就有數,但真正聽聖上這樣表態,還是要大力挽留的。
辛道昭率先出列,拱手道:「陛下正值壯年,一時抱恙,加以調養便會康復,如何想到退任太上皇了呢?太子縱有謀略,也須君父指引訓導,陛下大可令太子繼續監國,待聖體大安再歸政,豈不兩全其美嗎?」
可聖上擺手,「這件事定下了,就不再更改了,我知道眾卿赤膽忠誠,日後便將這份心,用以替朕輔佐太子吧,也不枉朕與眾卿君臣了一場。」
後來這訊息傳到居上耳中,居上悵然若失,「大婚之後就要即位嗎?那這太子當不了多久了啊。」
凌溯納罕地看她,「你不想當皇后嗎?」
居上瞥了他一眼,「當皇后,哪有當太子妃自在。」
畫船在夜晚的河面上緩緩飄蕩,河岸兩邊懸滿花燈,倒映在河面上,有女郎結伴從堤岸上走過,人影在水面輕顫。
凌溯看得出,她心裡還有話不曾說出來,便蹭過去和她並肩而坐,小心翼翼地打探:「你有什麼困惑,我可以為你解答,譬如當上皇后,有什麼是令你憂心的嗎?」
居上立刻扭轉身子正色問他:「郎君,你以前說過讓我為你清理後院的,這話還算數嗎?」
凌溯說當然。
「那我要讓你周圍寸草不生,你也沒有意見吧?」
凌溯頷首,「我有你就夠了。」
可居上還是很苦惱,往後一倒,靠著船篷喃喃:「這事太難了,到時候別說朝中大臣要諫言,恐怕陛下與皇后殿下也會不高興。」
凌溯卻毫不擔心,緊握住她的手,偏頭笑了笑,「我自然有說辭應對,你只管放心大膽,嫁我為妻吧。」
第81章 居上。
整個元月, 家中都很忙碌,居上和居幽的婚期近在眼前,九兄與顧家春風的婚事也要趁著年後趕緊過禮。像問名和納吉這樣的環節, 因都相熟, 基本可以略過, 最後精簡一番, 直接跳到了請期,讓司天監的監正排了個好日子,說五月初六正相宜。三嬸給遠在營州的三叔寫了封信告知, 一個月後收到回信,三叔也對這門親事很看好,說是打算上疏朝廷, 趁著兒子成親的當口,請命回京。
其實這等打算, 完全沒有問題, 大家嘴上不說,心裡都有底, 畢竟三四月裡時候, 大曆最有話語權的人已經是辛家實打實的郎子了, 像召令戍邊大臣回京探親這種小事, 不過是一句話的交易。
時間悠悠地過,今年元月裡的梅花開得特別好, 辛宅院子裡種了兩大棵, 那繁花映著白雪, 很有高潔的美感。
居上和兩個妹妹捏著毛筆, 託著缽頭, 站在樹下掃花蕊上的細雪。這雪帶著梅花的芬芳, 回頭做進薰香裡窨藏起來,可以提煉出上等的帳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