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烏袍百目(1)(第2/5 頁)
個“友人”之子,要初任掌門的姚師祖幫他照顧。天機子熱心,自然接了。誰知過了幾日,那歐陽毓竟領著手下夜行上島,暗下黑手想害死此子,也幸虧姚師祖和當時十二歲的宋師兄,拿住了歐陽,一頓打了出去。為此天機子與歐陽毓不睦,但是周昱卻趁機結好了歐陽毓。後來周昱上位,收買門中弟子的經費,多是由歐陽提供的。周門主上位後,覺得歐陽離得太遠,難以控制,所以一直想延他入門,但歐陽毓狡詐,豈不知雞頭鳳尾之說?便推辭掉周昱之意,依舊掌管倪家事業。後來,不知用什麼路子,結好了周宗愛妾上官嬌,騙她幾句美言,那周大人上書李璟,委他掌理漕運事務至今。
故此,現如今看起來溫文爾雅的歐陽先生,其實卻是一條名副其實的地頭蛇。只要在宜興段的水路上,他便是一號炙手可熱的人物。
當下我們兩人主要是以看熱鬧為主。一則剛聽說了李景通那廝這樣的訊息,我根本沒有心思玩樂;二則上船以後李公子的狀態就不怎麼好,他說是因為他自幼就暈船,所以才備了暈船藥呢。可他給的暈船藥,效果絕佳,我一介女流用了生龍活虎,他一個大男人,用了卻還是病恢懨的,我心裡暗忖,真是剛從書堆裡爬出來的玉雕兒,一點風浪也受不起。
我正想著,見李冠伸手摘了一盞紫燈籠,取了泥金紅箋,與我同看上面的字謎道:定雲止於水,花隨水向東,流過雲起處,坐看一輪紅。(打一個字)
我想了一想道:“什麼謎題拗口的很,我是猜不著。”
“我想,這盞紫燈籠甚好,幸喜上頭沒有字畫,待我回去與賢妹畫一幅行路的小像也好。”李冠迷人的唇角帶著溫雅和善的微笑,“我猜便是個“汨”字了。定雲止於水,雲映水中,是個澐字;花隨水向東,指水至右邊,東流而去,便留了個雲字。流過雲起處,坐看一輪紅,雲起而日升,則坐看日浸水中,是為一個汨字。”
我點頭道:“李兄所言是了。”
李冠道:“巧了,這個謎面有你名字,謎底這個汨字,與劣兄我有些緣分。我本字子溪,因嫌此名女氣,又慕屈大夫為人,所以改作子汨二字。”
“哦。”我應了一聲,淡淡道:“李兄自改表字,可見也是不羈之人。不知令尊令堂可曾怪罪?”
那李冠用根淺菸灰的軟帶仔細束了烏髮,雖是沒有一絲亂髮在外,卻自透出一股子不羈的秀逸來,這點子氣質,又像極了某一故人。此刻他一領煙水淡銀的輕袍蔽體,卻擁了一領米白鬍羊毛圍脖,好似怕受風一般,那含水明眸,霎時一黯,道:“生母、親族,早沒有了,生父自小不見,絕了音訊,如今也不常想起了。”
我自悔失言,道:“方今亂世,改朝換代,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小妹觸了李兄傷處,實在不該!李兄既猜了這謎,就摘了這燈。還是待小妹畫上幾筆,這燈兒,以後就留給賢兄作紀念吧。”
“我早知道了。”李冠瞟了我一眼道:“賢妹在金陵時,見過多少名家,怎會把李某拙筆放在眼內?”
我聽出他話中別有餘音,忙撫了他的肩笑道:“李兄誤會了!只因小妹在島上,也曾受了宋師兄的禮,也恰是一盞紗燈。宋師兄是個小性子的人,只怕他暗自惱了我也瞧不出來。所以這燈還是小妹送給李兄為好,免得叫他見了多心。”
“賢妹果然有心。只是你一心顧著他,他也未必知道。”
“李兄不曉得。我在島上時,他於我有半師知己之恩,我雖能淺德薄,自知不能為他做什麼,卻也一心為著他好。如此,何必非要叫他知道呢?”
那李冠一雙秀目,忽然黯了一黯,長長眼睫向下一掩,揶揄道:“賢妹說得也是。”
我二人正說話間,只見一位錦衣豪客,手中端了一隻玉碗,含笑朝這邊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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