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第2/3 頁)
……只是最後留在腦海的,是容韻沐浴在七彩光環中,執著擁抱自己的畫面。
他猛地睜開眼,翻身坐起。
視線所及,一片黑紅。天是黑的,無數條細細長長的紅光在空中交匯,將四周的樹木“割”得斑斑駁駁、影影綽綽。
容韻躺在他不遠處的枯葉堆上,雙目緊閉,但眼珠詭異地轉動著。
陳致拍了他幾下,見喚不醒他,只好轉頭觀察周圍。
看景色,這裡應當不屬於人間,也不屬於天庭。體內的仙氣似乎十分忌憚紅光,紅光穿過自己身體的每個位置,都有紅光護體。
以此推論,怕是闖入了妖魔之地。
陳致想起最後古怪的梵音響起前,容韻喊的那句向後跑。他必然知道什麼。可惜,卻不能回答。怕他著涼,將容韻放平後,撈了一捧枯草,勻稱地覆蓋在他身上,自己在旁打坐。
有時候,打坐與發呆,只有一線之隔。
陳致打坐到一半,思緒便如紅光一般,縱橫交錯,又如纏亂的線團,越理越複雜,只是轉來轉去的,都是陳家事——陳致的事、陳應恪的事、陳悲離的事。後來,竟不由地發了會兒呆,醒來時,空中的紅光愈盛開,天空亮如陰天時的晝日。
容韻不知何時坐了起來,盤膝練功。
因為單不赦曾在他體內打下一道魂印,為了修復受創的魂魄,容韻一直在練一門功法。故而,陳致見了也不覺得奇怪,默默地坐等他練完。
等天光重新黯淡下來時,容韻終於睜開了眼睛。
陳致剛要打招呼,便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怎麼了?”
容韻遲疑著喚道:“師父?”
陳致說:“是我。”
容韻垂目,彷彿舒了口氣:“我適才做了個夢,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想到自己的回憶,陳致心裡咯噔一下:“哦,你夢到了什麼?”
“小時候的事。”容韻說,“中秋的時候,我娘說到過年的時候,親自給我裹湯糰吃,可惜沒有實現。”
“還有呢?”
“很多……還有我第一次見到師父的時候。”
陳致問:“什麼時候?”
容韻抬眼看他:“師父不記得了嗎?管家帶我上山……師父穿著杏色的長衫,嚴肅地站在光裡看我。”
陳致心中放下大石:“哦?你當時在心裡罵我了吧?還記恨著我拿出鞭子的事?”不然也不會把它當做暗號,交給運送輜重的軍官了。
容韻否認:“我當時想,這人這麼好看,好像以前見過。會不會,前世就已經種下了緣分。”
陳致心突突地亂跳了兩下,小心翼翼地看著容韻,生怕單不赦打下的魂印在他腦袋裡留下了蛛絲馬跡。
容韻扶著樹幹站起來:“這是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陳致說,“也許與那奇怪的光有關。”
容韻說:“那是姜移煉製的滅神弒魔大陣。”
陳致目瞪口呆。
容韻嘀咕道:“但他說,這陣只對神仙和妖魔有用,對凡人沒有一點兒作用……”
當時聽姜移說起,還以為是唬人的玩意兒,沒想到竟有如斯威力,陳致不敢掉以輕心:“這陣他是怎麼煉的?”
容韻說:“王為喜蒐集了很多古籍供他研究。”
陳致怕他懷疑自己的身份,趕緊汙了姜移一把:“紙上談兵,太不靠譜了!不然怎麼將你我都拉扯進來了。”
容韻說:“連累師父了。我們在路上就被那個火魔騷擾過幾次,姜移便要祭出大陣對付他。只是這陣法既要地下的靈氣,又要人間的生氣,他選了很久,才選中了南嶺。我們原先打算再嶺南動手,誰想他按捺不住,在嶺北就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