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第1/4 頁)
兩人的腦袋浸在水裡,夜黑水更黑,隔著七八厘米,血族的視力讓他們的臉孔依舊在對方眼中清晰可辨,分不清敵我的殺意縈繞在兩人的周身。安斯比利斯再次感受到血族天生的等級壓制帶來的負面作用。在以諾的威壓下,他的手腳僵硬得不似自己,有個聲音在腦仁裡一遍遍地誘哄他放棄抵抗。
縱是安斯比利斯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小,以諾也不敢大意。他可沒有忘記,愛蘭德是怎麼死的。即使感情上不願意相信堂堂二代血族會死在一個四代的晚輩手上,可理智告訴他,這是可能的。因為他們並不完整,更不完美。
頭髮被猛然扯住,以諾眼中閃過紅光,瞬間與安斯比利斯換位。抬腳要踩的歐西亞硬生生地停下了腳,被以諾揮手打出去。
暴虐的戾氣再也收斂不住。以諾從水裡站起來,手指掐著安斯比利斯的咽喉,嘴角勾起殘忍的微笑:“合作得真精彩啊。可惜不如我的好看。”他的手指插入安斯比利斯的脖子,血液順著他的手指流淌下來。他拔出手指,低頭啄了啄血液,掛著猩紅血絲的嘴角微微揚起:“怪不得有的血族喜歡圈養低階血族,原來味道這麼好。”
看著歐西亞憤怒猙獰的臉,安斯比利斯出乎意料地笑了笑。
“你笑什麼?”以諾問。
歐西亞突然尖叫一聲。
他的叫聲太過怪異,完全不像一個雄性生物發出來的,以諾愣了下,隨即低頭看著從自己胸膛裡鑽出來的尖木。
實在是很眼熟的木頭。
他記得這個形狀是不久之前的自己親手削的。削完的時候,他還想,這個角度一定很容易插在沙灘裡,沒想到,也很容易插入胸膛。
安斯比利斯推開了他,嫌惡脫掉沾了他血液的外衣。
歐西亞撲過來,抱住他檢視傷口。
歐西亞和安斯比利斯都在前面,那麼誰在後面捅了他這一下?念頭在以諾的腦海裡轉了一下,就想起一個人來——依馮。他差點忘了她。來自地獄的魔女,看上去與歐西亞、安斯比利斯的關係並不太好,卻在關鍵時刻捅了自己一下。
以諾腦海裡不斷地閃爍著“捅了”、“自己”、“一下”這三個單詞,忽地詭異地笑了笑,轉身去抓身後的人,卻撲了一個空。
依馮早已躲到了歐西亞和安斯比利斯身後:“這時候你們應該說什麼呢?”
歐西亞真誠地回答:“謝謝。”
依馮道:“我要的不是這個。”
歐西亞想了想:“努娜?”
“難道不是‘放心,我們會保護你’嗎?”要不是大敵當前,她是恨不得他們都去死的。
歐西亞道:“作為救世主……”
安斯比利斯直接捂住他的嘴巴,問依馮:“怎麼辦到的?”他不認為一塊普普通通的木板就能刺穿二代血族的心臟。
依馮道:“那是一個十字架,我在上面澆了點聖水,蒂莫西送的。”
自從教廷與天使恢復聯絡之後,蒂莫西手裡的聖水就很正宗了。
歐西亞看著那個十字架和被它插著的製造者,慢慢地抬起手,對著他畫了個十字架。他和依馮第一次合作,沒有任何交流,連眼神都沒有,就一個用尖叫聲吸引以諾的注意力,一個實施插棍行動,配合得相當默契。
簡直是天生的狼狽——狼狽為奸的狼狽。
穿心之痛讓以諾慢慢地跪坐下來。他對著他們微微一笑:“你們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我?”
歐西亞道:“我們確定要在這裡聊天?”
天色已然全黑。
欺騙島平靜下來。巨大的“路西法”,金紅色的火焰,碧綠的翅膀……都不見了。只有悉悉索索的雨滴聲。
好像是談話的時機。
依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