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過往(第1/4 頁)
</dt>
兩人牽著手一直順著小徑窪地的下坡往校外走,野生的莓果香氣漸漸在夜色中瀰漫開來。
這是顧決第一次陪她坐上回家的公車,過了散學的高峰期,車上人很少,稀稀落落地分散在車廂內部。
他記得上一次,他還只能站在車外的站臺,看著她趴在窗沿邊可憐兮兮地和他道別。
可是現在他已經有了可以送她回家的機會。
“顧決。”身旁的人輕輕叫他名字。
“嗯,怎麼了?”
“我今天過得不是很開心。”她忽然低下了頭,白皙的面頰隱在昏暗的角落裡。
小聲地繼續說著:“好像又回到了讀高中的前兩年,那種被所有人都孤立的感覺。”
“可是後來你來了,我坐在那裡的時候,就知道你一定會找到我。”
公車緩緩向前行駛。
她小小聲地和他說了自己的事。
叄年前離家出走被裴茵找回去後,沒過幾天,她就去住校了。
所以後來顧決再找去那間別墅的時候,她已經不住在那裡了。
第二年升學,季家川把她轉到季思月所就讀的一所私立的國際高中。
長達兩年的排擠與霸凌成為那所學校留給她唯一的記憶。
事情到底是如何開始的呢?
好像還要從季思月身上說起。
那一年季思月在同所高中讀高二,她長大後漸漸收斂起了自己身上的一些小性子。她不再對著裴嘉茉大喊大叫,也不再玩那些低劣明顯的小手段。
因為她知道,裴嘉茉性子比她更硬。
惹急了,說不定會拿刀砍人。
但季思月非常清楚富裕家庭成長出來的孩子,生平最憎恨小叄與登堂入室還不知收斂的私生子與拖油瓶。
所以她只需對外說,這個妹妹是繼母帶來的孩子。
“繼母好像在我媽媽沒有過世的時候就已經和爸爸認識了。”
“怎麼說呢,妹妹脾氣挺大的,有一次發火,還砸碎了我第一次參加鋼琴比賽拿的獎盃。”
“那個獎盃還是媽媽在世的時候,我送給她的第一個生日禮物。”
霸凌的最初永遠是從小範圍的孤立開始,漸漸變為多數人的嘲笑欺壓。
裴嘉茉在很長一段的時間裡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不明白為什麼體育課和小組學習的時候她永遠都是被落單的那一個,不明白為什麼只有自己融入不進集體之中,為什麼只有自己是邊緣人。
那一年的裴嘉茉只有十五歲,她不懂如何做小伏低地討好別人,不懂人和人之間為什麼如此不平等。
久而久之,在那群家境優渥心智未熟的富家子女面前,她的孤冷與清高便顯得尤為刺眼起來。
再隨著她母親的事蹟被繪聲繪色地傳遍校園每一個角落,她開始被絕大多數人孤立。
同學們在背後罵她是冷血又不講理的小拉叄,和她媽一樣是破壞別人家庭狐狸精。
他們偷偷往她的校服裙上潑墨水,撕碎她的發言稿,讓她在週一全校的例會演講上出醜。
他們在她課桌抽屜裡塞滿爬蟲的死屍,笑著圍觀她的驚懼。
他們說裴嘉茉談過一萬個男朋友。
他們說裴嘉茉是個婊子。
他們說裴嘉茉打過胎。
所以懲罰她,是天經地義。
於是,小小的裴嘉茉作為那場盲從暴力下的受害者,她在每一個輾轉難眠的深夜裡反覆地回想,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可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只能安靜地躺在黑沉昏悶的寢室中,睜眼到天亮。
等到她漸漸習慣這種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