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第69節(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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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發燒了,頭很暈,挑水時沒有力氣,不小心打翻了水桶。”夏允風緩緩傾吐出實情,“水潑了一地,濺溼了我爸的褲子,他很生氣,拿木桶砸我,我反抗了,但是打不過他,被打了一巴掌。”
落在髮絲間的手指驀地收緊,遲野的眼中飛掠過一抹深深痛色。
視野裡的夏允風忽而變小,穿著破爛髒衣服,拖著高燒的身體,被人按在水窪裡抽打。
他看見一隻粗糙的手扇過小孩兒稚嫩的臉頰,看見夏允風不屈的眼神。
你服一服軟啊,遲野喉頭哽住,心臟蔓延開尖銳的疼痛。
夏允風抿著嘴唇:“我沒有秘密了。”
他終於一點一點的把自己完整的暴露在遲野面前,欲/望也好,缺陷也好,他是赤/裸裸的了。
“你會嫌我嗎?”
這句話讓遲野想起昨晚那個說要及時止損的夏允風,他用“損”來形容自己,卻也曾滿心歡喜的對遲野講過“我從沒這麼好過”。
遲野回答道:“我只會疼你。”
不只是疼,他要夏允風好好長大,再不要受苦了。
夏允風並不想讓凌美娟知道他耳朵的事,凌美娟在他的問題上一貫緊張過頭,他不喜歡時刻被母親灼熱視線盯著的感覺。
遲野答應不說,倒是他自己一身痕跡無法遮掩,半身不遂的歪沙發上接受凌美娟的審問。
總不能說倆人吵架,遲野編道:“昨晚同學聚會,大家玩嗨了,我不小心撞了樹。”
凌美娟掀他衣服檢視,並不信這番話:“樹能撞出稜角?”
遲野鬼話連篇:“那是棵有稜角的樹。”
凌美娟見問不出實話,轉向夏允風:“你跟你哥一起出去的,他到底怎麼撞的?”
夏允風支支吾吾,如果不說點可信的,凌美娟恐怕不會輕易揭過。於是編道:“我哥喝高了,跟同學拌了幾句嘴,後來一言不合,就……”
遲野驚了,鯉魚打挺般往上躥了一下,又被疼痛打敗倒了回去。
這套說辭明顯可靠度更高,但凌美娟也驚了:“你跟誰動手被打成這樣?我記得你打架從沒輸過。”
還能有誰,除了夏允風,他還敗給過誰?
“那不行,把我們孩子弄成這樣算怎麼回事?”凌美娟擼起袖子要去找人算賬,“誰幹的,我找他媽去!”
夏允風趕緊拉住:“對方傷的更嚴重,我們還是不要自投羅網。”
好歹把凌美娟唬住,回到房間,遲野一胳膊把夏允風箍到床上,衝他耳朵呵氣:“挺會編的啊小鄉巴佬,我九號巷巷霸的英名全壞在你嘴裡了。”
夏允風癢的縮脖子,說:“憑實力說話,那種虛名不要也罷。”
遲野氣的堵住他的嘴。
半晌鬆開,拍拍夏允風的屁股:“藥拿來,給你滴耳朵。”
夏允風拿來藥,側身趴在遲野腿上,臉埋在他小腹間。
“不悶啊?”遲野撥開他的頭髮。
夏允風抱著遲野的腰,用力聞了一口,像極了癮君子來勁兒。
“哥,你真好聞。”
遲野笑笑,晃晃手裡的藥水,對準夏允風的耳孔,輕擠了兩滴進去。
涼涼的液體激的小孩兒抖了一下,遲野停了手:“怎麼樣?”
“有點冰。”夏允風說,“不疼。”
遲野這才接著滴。
滴完得這麼泡一會兒,遲野摸著夏允風的耳廓,把那隻耳朵又給揉紅了。
夏允風動了動,腿蜷起來,眼眶溼潤的看了遲野一眼。
“怎麼了?”
夏允風紅著耳朵抱怨:“被你摸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