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第22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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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野把家裡放了好幾根蠟燭,勉強亮了點,然後靠著沙發坐在地上。
“熱不熱?”遲野問。
夏允風輕輕應了聲,說熱。
遲野又爬起來,夏允風聽不清他在幹什麼,只知道遲野回來的時候往他懷裡塞了包東西。
冰涼涼的,是毛巾裹著冰塊。
“再晚點就化了。”
遲野愛喝冰水,冰箱裡凍了不少冰塊。
“你拿的誰毛巾?”夏允風把那包冰往他倆中間放放。
黑乎乎的也看不清,遲野說:“不知道,隨手扯了個。”他轉過身看了眼,就著昏黃的燭火看清了,“好像是老遲的。”
夏允風在黑暗中無聲的勾起了嘴角。
“困不困?”遲野問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電。”
“還好,不困。”
說完倆人都安靜了,好像也沒別的可以說,他倆在一塊大部分時間都是不說話各幹各的。
夏允風拿手搓著冰塊,嘩嘩的響,遲野難得沒嫌他吵,就是後來冰塊化了,水淌到他身上,把後肩那塊給弄溼了,回頭說了夏允風兩句。
這麼一小包冰塊就圖個心理作用,該熱還是熱。
時間有點晚了,外面吵鬧的聲音慢慢少了,不管來不來電這夜都得過下去,不可能在大街上杵著。
冰塊也搓不出聲音來了,家裡徹底安靜下來。
夜色深重的夜晚靜的只有彼此的呼吸聲,又睡不著,這麼幹坐著又傻又無聊。
“小鄉巴佬,”遲野頭向後仰著靠在沙發上,沒話找話的問,“在山裡沒空調都是怎麼過的?”
夏允風把毛巾敞開了,手指在化掉的冰水上打圈,說:“山裡不講究,家裡待不住就睡外邊兒,土坡上草堆上都能睡。”
遲野咂咂嘴:“那得很多蚊子吧。”
夏允風溼著手蹭了蹭毛巾,“蛇蟲鼠蟻都有。”
遲野想到夏允風小腿上那些被蚊蟲叮咬的痕跡:“山裡蟲子挺毒的。”
“有點。”夏允風說。
遲野輕輕轉過頭,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夏允風的眼睛。
“害怕嗎?”
夏允風沒什麼情緒:“不記得了,這種事在山裡太平常了,沒人會放在心上。”
沒人惦記,沒人會問,自己也沒當回事,過了幾天自己好了,連生活中的小插曲都算不上。
夏允風臉上亮晶晶的,是汗。他側躺著,一滴汗從額角滑下來,流到眼睛裡特別酸,拿手揉掉了。
黑暗可以隱藏很多東西,也可以讓情感發酵。
眼下氣氛有點微妙,帶有各自保護色的少年們
小樓的房頂尖尖的,有瓦楞,遲野小時候調皮總愛爬上來玩,一個人在家沒人管的時候也愛上房頂,一坐能坐很久。
遲野先上來,站穩後拉了夏允風一把。
夏允風踩中一塊鬆動的瓦片,驚了一下,反手抓住遲野的手腕。
“沒事兒,”遲野低頭看了眼,“這塊兒就是有點松,老遲一直忙,沒時間換。”
往上走了點,斜坡比較平緩的地方停下來。
“坐。”遲野說。
夏允風跟他並肩坐在一起,悶熱的天氣不見幾縷清風,倆人離的很近,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熱度和潮溼的汗漬。
遲野往後撐了一下胳膊,曲起一條腿,晃著說:“天氣不好,天氣好的時候上來能看到星星。”
夏允風看了看天:“在這裡看星星?”
“是啊。”遲野撩起眼簾,黑沉沉的天空壓在眼底,“這兒視野好,九號巷沒有高樓,晚上看星星,白天看海。”
夏允風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