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第99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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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後吐真言,遲野扶著他的腰,那番說辭勾起心底記憶,他笑了。
夏允風覺得他不嚴肅,更覺得自己遭到挑釁,揪住遲野的領口,逼近他的目光,恨道:“我認真的!你別不信!”
遲野附和他:“嗯,你認真的。”
“打斷你的腿,你就再也跑不了了。”夏允風的面容有一瞬間的殘酷猙獰,但下一刻,冰冷中又融化出幾分不可言說的悲傷,“你就不能丟下我了。”
遲野心尖一顫,抬手摸上夏允風的眉眼。
“我恨死你了遲野。”夏允風的眼尾紅透了,不知是酒氣燻的,還是被情緒催化,他低聲地重複,“我恨死你了,為什麼不帶我一起走?”
遲野也恨死自己了。
他抱住夏允風,把人按在肩上。
夏允風一開始還抗拒他,不讓他抱,後來掙不開,抓住他肩膀上的衣物,顫抖起來。
遲野不想夏允風這麼難過,他揉著夏允風后頸上平滑的面板,偏頭吻了吻他的耳根:“是哥哥不好,對不起。”
他徒勞的道歉,那是最強硬的小孩兒,除了親熱時幾乎很少掉眼淚。僅有的幾次遲野都見過,夏允風一哭,他的心都要碎了。
夏允風忍了十年,一口氣堵了十年,終於爆發在今夜。他醉意上頭,這些年的委屈與憎恨統統都要宣洩出來。
可他說不出更多的,翻來覆去就是一句“遲野我好恨你啊”。他恨遲野,卻怪不了他,他從來都清楚,遲野離開他不是因為不愛了,他們的分開沒有誤會,沒有苦衷,有的盡是身不由己和無可奈何。
所以才會痛徹心扉。
夏允風從遲野肩上抬頭,臉上幾道水痕,他看起來像透明的玻璃球,脆弱又美麗。
他含著哭腔問遲野:“你還走嗎?”
遲野答:“不走了。”
又一行淚落下,遲野抬手拭去,雙手捧高夏允風的臉。
空寂的街角,瓊州島混合著海鹽味的風裡,他吮著夏允風的唇珠,把那哽咽吞下,保證道:“我不走了,以後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夏允風閉上眼睛,一頭栽進遲野的溫柔裡。
他走不動了,被遲野背在身上。
醉酒的人體溫升高,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深處。
夏允風叫他:“哥。”
遲野答應著:“嗯。”
“哥。”
“我在。”
什麼都沒有準備,一輛車打到家。
夏允風渾身發燙,仰著臉,眼神痴痴纏纏,被愛和貪浸泡的又酥又軟。
遲野抱起他,嘬吮夏允風的唇珠。
夏允風用力的呼吸,氧氣不夠,他被遲野親的臉色酡紅,像是醉了酒。
遲野把夏允風抱回房間,他們的小屋,當年在這裡,他親手摔碎他們的家,如今要重新拼湊一個。
深色床單上的夏允風攏著皎白的月光,像一顆被打磨完美的奶色珍珠。
遲野欺近他,喊他的名字。
鈴鐺在顫,夏允風被遲野摁緊了手腕,汗與淚披了滿面。
“哥……”他嗚嗚地哭,聲音聽起來很委屈,又好像得償所願,“我等你好久啊。”
遲野心尖被掐住,泛起尖銳的疼。
夏允風還在捅他心窩子:“我還以為……還以為等不到你了。”
遲野不想讓他再開口,三兩句醉言醉語,險些讓遲野痛撥出聲。
他需要一把火,點燃自己,也點燃夏允風。
遲野用力抱著夏允風,再不放開了。
夏允風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覺得生命中空缺的那一部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