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第2/6 頁)
容貌。從前還是淑女時,常常羞怯而悸動地望著楚昂,現在眼裡心裡卻都只剩楚鄺。皇帝凝了一眼便錯開視線,張福便做主揮了揮手,讓人把楚鄺抬回去了。聽說回去後愣生生躺了半個月。
原本因為擔心白事衝了老二的成親,一直拖著一口氣沒敢嚥下的三王妃聞雙兒,便在那之後的二天深夜離了世。
八月廿七那天瑞賢王府掛起了縞素,翰林院聞大人夫婦哭得肝腸寸斷,直說對不起三爺,當年如果不是執意把女兒接回去生產,也不會著了產後風,楞生生叫他辛苦了這些年頭。楚鄴穿一身青黑素服,臂上繫著白條,卻只是單手抱著兒子,穩重地忙碌著禮客進出。
倒是宮中的殷德妃聽得傷心不已,對著格櫃上一枚陳舊的梨花糕點盒子很是抹了一場眼淚。她的兒子打小被忽略得太多,皇帝顧念著老四,老四一個眼神丟擲去,宮人們就得琢磨著深意,老三想的、望的、盼的卻從來靜悄悄瞞著,就跟那盒子一樣,連自己做孃的都不知他曾喜歡的是陸梨。
殷德妃因此很是哀傷了一場,那當口張貴妃因著老二的親事,頭疼病亦反反覆覆,宮人們遇了事便漸漸自覺自動地去找康妃定奪,錦秀無形間便在宮裡頭拿了大。
楚鄒是在回來的途中聽說的訊息,一入京便直奔瑞賢王府悼了喪。楚鄴懷裡抱著兒子,只沉著聲淡淡道:“興許是上輩子欠了債,這輩子用我伺候一場來償還。走了也好,總好過年年日日的受病痛折磨。”
那雅俊的面龐上平靜而內忍,似是已習慣了生活的打磨,叫人想起他十七歲剛當爹的那一年,抱著個奶娃娃站在楚鄒的鹹安宮外,一襲玄色皇子袍服被風吹得有點涼。
三歲的楚恪不停地抹著眼睛:“孃親去天上了,照顧太皇奶奶,我想宮裡頭的怒泥,小四叔帶我去找她。”
怒泥……
得有好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楚鄒卻只是漠漠然,拍了拍楚鄴的肩膀:“逝者已逝,三哥節哀順便。”
掙不破的總須迎頭應對,說著便冷蕭蕭地出了王府,換乘馬車回了宮。
深秋的紫禁城一片金黃璀璨,風吹著枯葉在乾燥的青石地上輕拂。皇帝沒有讓他再回鹹安宮,而是直接住進了錫慶門裡的寧壽宮。進宮的那天是九月初五,日頭被烏雲遮出一片陰涼,掌事的馬太監還有嵐姑娘站在皇極門下迎候,當年派給楚鄒做教導宮女時才十八歲,如今已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姑了,舉手投足間頗為持重與幹練。
楚鄒踅進門檻,那院子裡有太監正在掃灑,紅欄綠柱的廊簷下靜悄悄的,四面空蕩像沒有多少人氣。
正殿的門大開,那昏蒙光線下一方鐵力木長條案映入眼簾。桌上的筆墨一如當初擺放,好似又看到四年多年,小榛子把病瘦的自己從榻上扶起——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太子鄒屢因行事乖戾,穢宮中禮制,後釀江南冤案,河道決堤,殃及無數,是為惹怒天尊,頑抗難改也。朕思國唯一主,不可荒謬,今念其神志不濟、年歲未長,冀其悔過自新,特行廢黜太子之位,移至鹹安宮靜養。諄諄教誨,望謹以深思——”
“兒臣……謝父皇。”少年跪得悽惶,聲音也像蕩著迴音,依舊彌留在耳畔。
楚鄒在門前站了站,便拂開一幕銀藍緞袍擺抬腳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了,有關注微博的親們可能有看到我的話,每次劇情一切換到楚鄒時,我都會比較痛苦(打頭),因為寫到柿子時,一個人需要同時代入多重矛盾的角色以琢磨接下來的劇情推進,這時候楚鄒、陸梨、皇帝、小九、錦秀等就會同時在我心裡打小鼓,代入其中一個就會排斥另一個,總之比較虐,內心時常很苦悶、壓抑與渴望衝破。但琢磨透就沒事了,斷更了幾天特別慚愧,本章給親們送紅包哦。
『捌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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