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第3/4 頁)
的還少?你不吃早晚也是被別人撈。沒聽說麼,那位爺如今在宮裡, 就是給皇帝御轎前搭班扶手的, 比人太監還恭順。這趟來辦差有誰肯買賬?等著瞧好戲吧!”
胖的一聽琢磨著也是,廢太子在江南不得民心,上頭髮了話說這次誰也不吭聲,看他自個兒怎麼唱獨角戲。臉上頓時又堆了笑,舉起酒杯道:“斐大人說的是,來來來,敬你一杯。”二個呵呵諂笑著,互敬了杯酒。
小榛子在扶欄邊上看見,不免啐了一口:“呸,一群吃著皇糧的狗官,真該扒了他們那層皮,叫他們嚐嚐什麼叫苦頭。”
楚鄒順勢凝了一眼,認出那胖的乃是個從四品的州府參議,臉上也無甚麼表露,只是踅步上了狹窄的木梯。
多少年沒見過廢太子,他二個也沒注意。
“花開人正歡,花落春如醉,春醉有時醒,人老歡難會。一江春水流,萬點楊花墜,誰道是楊花,點點離人淚……”
二樓雅間裡正有客,個公子模樣的圍坐一張褐木圓桌,桌面上擺著琳琅的美酒佳餚,對面高腳雕花平頭凳上,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清倌兒正手撫著琵琶彈唱。
有喝多了的出來解溲,那珠簾子被他挑得來回晃動,透過光影可窺見裡頭姑娘的顏貌。綰著一壟隨雲髻,沿胸口垂下來一縷散發,單柳眉杏仁眼,唇紅也單薄,並不算是耀眼驚人的美,卻偏生別樣惹人注意。幽柔的吳儂軟語從珠簾子裡飄出來,楚鄒定睛一瞥,自在外頭擇了張椅子坐下。
小廝過來招待,給沏了一盞洛神花茶。這茶也氤氳軟膩,楚鄒喝不慣,小榛子叫:“給換湖西湖龍井去。”噺鮮 尐說
裡頭的公子用扇尾去勾那清倌的衣襟,往她的胸口塞了一紙銀票:“多添你一張,給哥幾個把衣領子扯扯,包恁般緊做甚,也不嫌悶得慌?”
她的胸也如她的眉與唇,並不豐盈,卻也別樣纖柔勾人,隔著衣裳頗具有挑-逗性。旁的姑娘在這花船上都是賣臉陪笑,偏她卻並不迎合,只是一本正經地唱曲兒。應是見多了這樣場面,羞惱得把銀票一丟,不高興道:“幾位爺若不是來聽曲的,這就可以走了,水涵也不願再奉陪。”
喲呵,客人聽得不得勁,便齜牙道:“你就裝清高吧,現下視錢如糞土怎麼的?等你爹再犯了賭,到時我看你是賣不賣?爺今兒就放了話等著給你開-苞。”
姑娘氣息一堵,說不出話也不理他,重新調了弦往下唱:“有意送春歸,無計留春住,明年又著來,何似休歸去……”
曲兒也被她唱得,清悠裡含著對命運的不服與怨嘆。只眉眼跟著唱腔往上一抬,卻忽然看到外頭朦朧坐著一道人影。著黛藍緞銀絲流雲紋滾邊長袍,英姿筆挺而修長。珠簾子隱約晃盪,看到他如刀削玉鑿般的側臉,那道英冷的輪廓,怎地卻叫她與記憶中的另一幕影子重合。
又想起那銅黃影壁之下執筆遊書的少年,花梨木條案託著他刺繡華蟲的袖擺,有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在人前冷漠倨傲,可瞧著自己的鳳目裡卻都是純澈,更或有幾分拘謹和不自信。歡喜與她說話下棋,帶她去了那滿是天家榮華的三丈紅牆,她亦悄悄地勾過他的手,他有些不自然地想甩開,卻還是由她默默地牽住了袖擺。
聽見外頭小廝換了龍井上來,問:“爺覺著這回可還滿意?”
楚鄒抖袖接過:“多擾了這位小哥。”
清冷的嗓音,依稀幾分陌生與熟悉,舉止間卻透著沉穩的氣度,到底與從前那個飛揚少年是不同的。
她是在他病得脫形、榮華岌岌可危的時候離開的,直到他後來被他的父皇貶去太子身份,打入了廢宮幽禁,她在宮外才有些緩過勁來。此刻應當還在關著吧,必是看花了眼了,她眼裡的亮光便又微微低下來。
尖下巴薄眼睛,五年了,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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