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第1/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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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手上力道一扯,陸梨只覺得肩頭一鬆一落,忍不住發出“嗯”一聲輕嚀。雙雙低頭看去,便看到她潔白如藕的削肩,還有那纖秀鎖骨下的風景。
這是孫皇后與李嬤嬤打小就為他楚鄒精心挑選的,一切美麗都調理得恰恰好,多一分少一分都不是他想要的。陸梨輕顫著把身子往楚鄒的懷裡躲,那柔和與溫馨透過微涼的袍服滲入楚鄒心髓,楚鄒便再是忍捺不住,托住陸梨的腰肢向身後的臺階上覆去。
夜已入深,長久無人往來的臺階上塵埃不拭。風捲著枯葉發出陰萋的聲響,像是這廢宮裡死去的怨鬼幽魂,拖著看不見的裙裾在上下迤邐。路過這青春動情的郎才女貌,一半兒羨慕,一半兒嫉妒,就是捨不得祝福。
是怎樣天作的姻緣,讓他在她惶惶悽苦的襁褓時,便將她在那死人的乾西所裡找見;又在這座死人的冷宮裡,將姣美絕塵的她要下。
那陰風中似有老太監耷著曳撒顫巍巍地走來,站在數步外靜默地看這一幕。看那年輕的皇子爺兒滿目繾綣迷離,正把自個閨女壓往臺階之上,看不見閨女的臉哩,只看到他修展的袍服與長腿。當年魂魄從他父皇縱的大火裡把她喊醒來,也終歸是難逃他臭小子魔障吶,都被吃下了。
“他”便好似又聽見那個四歲的皇柿子,舉著棗木小彈弓,稚嫩地朝自己撅嘴兒:“她在哪兒?她是爺的人,你把她交出來!”
氣橫橫,兇巴巴。
哎,那歪肩膀嘆了口氣,便又憂愁地走了。小子,你一定要趟這條路,這條路離那最後可還遠著呢。
“陸爸爸。”陸梨只覺得身畔一悸,不禁攥著楚鄒素白的交領張望。四下裡卻空空,並無有誰人舊影來過。她便有些瑟瑟然地失魂。楚鄒不知所以,只是憐疼地抱著她,勻出一手解開外袍給她墊在臺階上。
亥正的紫禁城悄然無聲,各宮裡的黃燈早已一盞盞寂滅,只剩下宮巷裡幾道幽紅朦朧。
夜寂了,小榛子站在前院的春禧殿門外靜靜地守著,夜風吹得他條長的曳撒撲簌亂響。這後院裡空曠無人,只有陰風與雜草,還有背後那座漆黑如洞的壽安宮。
蒼穹之下星辰朗朗,陸梨的衣裳被楚鄒漸次褪開,櫻色的衫子掛著素白小衣在階梯上迤邐。梨花兒在月光之下,因為得了楚鄒的寵幸而如星辰閃耀。楚鄒貪婪桎梏著,清頎身軀軋得陸梨只剩下輕蠕的小腿。寂寥的半長臺階上漸漸勾勒開曼妙的畫卷,星星都把他們的秘密看光了,好如人間尤物哩。她的臉應是紅得不成樣了,眼神也迷離,可惜卻沒有勇氣往下看,生怕看見自己和楚鄒的太羞人。後來便只是雙手繞住楚鄒的頸子,唱出一聲聲綿若無骨的嚶嚀。
“爺呀……該與爺同歸於盡才好呢……”
天為媒,地為證,那天晚上陸梨便把此生的混沌之初毫無保留地交付了楚鄒。
他可真是壞,這陣子在聖濟殿裡看書,一定又是沒少偷看那些亂七八糟,不曉得從哪裡學來那麼多可惡事兒。即便陸梨已經醞釀好了足夠的勇氣,可當楚鄒全然賦予她的那一瞬間,陸梨還是痛得把指甲摳進了他筆挺的脊樑。
痛不欲生。可那時卻已經無有退路,連最深處的柔弱也逃他不過。陸梨便只能咬著唇,眼睛都溼了,只是一目不錯地盯著楚鄒。
“對不起爺的好麟兒,”楚鄒英俊的臉龐上亦是痛苦,然而那猙獰卻迷人。慣是寡言省語的男子,此刻只是俯在陸梨耳畔不停地柔聲寬撫。他跟她說著對不起,哄著叫她乖,說很快就沒事了,那樣地愛寵和包容著人,是陸梨在兩個爸爸和嬤嬤之外從未體味過的陌生的暖情。陸梨便又恨他不起來,貪婪這猶如夫之於妻的卿卿我我柔纏。兩個人便只是停在那裡,長久地環擁著。
楚鄒對陸梨說:“是絕境,亦能逢生。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