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第2/3 頁)
輕抿了抿下唇:“好。”
低頭應一聲,舉步繼續望前。
春禧殿裡,陸梨正在條案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擦拭著,背影在昏蒙的光線下纖柔而靜謐。陸安海那個老太監,從小教她的是太監奴才那一套營營苟且的偷生自保技巧,李嬤嬤調-教她的卻是如何更好地做個有上層宮廷氣度的美嬌人。眼見十四歲的她,腰桿兒和肩膀從來都是端得板直,那後腰谷凹進去,沿兩胯嫵媚地迎出來,她卻兀自掩藏得甚好。穿上褂子裙子一遮看不太出,但去掉衣縷後那曼妙起伏的曲線,卻叫人甘願為她棄之生赴之死。
那天晚上 『伍貳』盤根知底
那纏綿彌久如滄海桑田,等到口唇繾綣分開時候,彼此的目色都已迷離。手撫在他清展的背上亦把痕跡擦乾,逗留著一股男兒淡淡的麝香味道。
一路打尚食局回去, 眉間膚表顏色如花似嬌, 是再怎麼瞞也撇不清了, 她也就裝悶兒不解釋。姐妹們招手叫:“梨子, 幫我把水瓢子過過來。”她嘴上應一聲“誒”, 就給遞過去。那輕抿的唇瓣似櫻桃般嫣紅, 當真是美得絕塵了,那廢太子爺私下是怎麼與她?陸梨泰然不說, 留下姐妹們幾雙曖昧洞穿的眼神兒。
……
光陰在紫禁城裡無聲遊走, 皇覺寺與澤當寺的和尚喇嘛一直唱經唱到十六那天就走了, 這一年的七月中元節似乎顯得尤為的寧靜平和,沒有了過去幾年的那種陰悽鬼魅。
打七月十七那天,漠北邊塞建威將軍宋寞傳回急涵, 說謖真王完顏霍已經帶著千餘人馬通了關。果然如楚昂先前所預料的, 留下正室王妃所出的老大和老三代掌國事,帶了十五歲的郡主完顏嬌與第二子及第四子一路往遼東而下。
楚昂從祭典之後便頒了旨意,施恩與楚鄒上早朝旁聽。這大抵也是為著讓他有個正經的露臉差事,免得回頭完顏霍張口聯姻,以楚鄒眼下的處境亦無有能拿得出手的。可見用心之良苦。
但並沒有開口讓楚鄒搬出鹹安宮,亦無有吐露隻言片語要復立他的太子之位。成年皇子的冊立與幼子不同,東宮一旦成年,便意味著要從皇帝的手中分出部分的朝政予以預熱。楚昂今次考慮慎重。
尚衣監於七月十一那天,為楚鄒重新量裁了新的皇子袍服,繁複莊重的宮廷刺繡,搭在楚鄒頎俊的身型上顯得異樣精神。沒有輦駕,一路從西北頭出來皆須步行。皇帝五更上朝,前朝大臣們半夜寅時天未亮就得穿衣洗漱站在午門外等候。玄武門卯時下鑰,天始破曉,奴才們頂著清晨薄霧靜悄悄進宮換差,便總能看到廢太子著一襲或黑或藍的團領袍,身後跟著低頭勾肩的跟班小榛子,一路出啟祥門到前庭奉天殿早朝。
三層的漢白玉臺階他一步步穩重而上,朗朗蒼穹之下風吹著他清頎的袍擺,勾勒出一幕軒昂浩蕩的畫面。正殿之下四海昇平,他儀表堂堂地立於那金龍寶座的左側下方,並無有多言,一切皆是謙卑恭順得恰到好處。遇皇帝提問,亦答得條條是道井然有序。
從卯時起,巳時回去,日復一日,週而復始,那氣度是叫朝臣們也不敢輕易再詬病的。
眼見著風頭就要起來了,怕不是不久就要開始冊妃立嬪。雖忌憚著他將要興起的態勢,卻也並無誰人想把千金女兒許給他,因為不知他這幾經跌宕的命運裡還將有些什麼在等待。
唯只領侍衛內大臣宋巖一貫的泰然自若,好像是已經做好了準備。眾朝臣也都知道他宋家的為人做派,那是行止謹慎、唯皇帝馬首是瞻的,暗地裡都叫他們父子為“聖恩馬屁蟲”,對他這樣的態度也就不以為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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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靜謐,景仁宮裡蕩著蓮子湯羹的味道。正中的嵌玉屏羅漢榻上,張貴妃雍容華貴地端姿而坐,已近四十歲的臉容上氣勢盛得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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